“周兰喝多了，”程昱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背景音是嘈杂的音乐声，“她一直在念叨你的名字，状态不太好，方便的话，能来接下人吗？”
老太太敏锐地察觉到苏婉宁表情的变化，目光如炬地盯着她。
“我......”苏婉宁犹豫地看了眼病房门口，顾凛琛还没回来，“地址发我，我现在过去。”
挂断电话，老太太已经皱起眉头：“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朋友喝醉了，我得去接她。”苏婉宁快速收拾包包，语气坚定，“奶奶，这事不能耽搁。”
老太太意味深长地说：“是程家少爷打来的吧？”
苏婉宁手上的动作一顿：“您怎么知道？”
“丫头，”老太太突然握住她的手，“奶奶不是要干涉你交友，但你现在是顾家的媳妇，有些事......”
“奶奶！”苏婉宁猛地抽回手，声音有些发抖，“我只是去接一个喝醉的朋友，这和我是谁的媳妇没有关系。”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如果您不放心，可以让人跟着我。”
老太太深深看了她一眼，最终摆摆手：“去吧，注意安全。”
苏婉宁快步走出病房，却在走廊上撞见了刚回来的顾凛琛。
他衬衫领口微乱，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显然是一路跑回来的。
“你要去哪？”顾凛琛拦住她，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眶上。
“周兰喝醉了，我得去接她。”苏婉宁侧身想绕过他。
顾凛琛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我送你。”
“不用。”苏婉宁挣脱他的手，“你留下来陪奶奶吧。”
顾凛琛的眼神暗了暗：“是程昱打来的电话？”
苏婉宁猛地抬头：“你偷听我电话？”
“我只是猜的。”顾凛琛声音发冷，“这么晚了，他为什么不自己送周兰回家？”
“这不关你的事。”苏婉宁转身就走。
顾凛琛站在原地，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他看着苏婉宁远去的背影，最终还是没有追上去。
顾凛琛走进病房，有些心不在焉的坐在了老太太床边。
“阿琛，”老太太语重心长地说，“信任是相互的，如果你连这点空间都不给她，你们两是不会长久的。”
顾凛琛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病床扶手，眼神晦暗不明。
“奶奶，”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您觉得我和婉宁，真的能长久吗？”
老太太闻言，脸色骤然沉了下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凛琛站起身走到窗前，夜色中医院的霓虹灯牌格外刺眼。
他松了松领带，语气平静得近乎冷漠：“现在顾氏正在关键时期，股价经不起任何波动，我和婉宁维持表面婚姻，对集团最有利。”
“混账东西！”老太太气得抓起水杯就砸了过去，“你把婉宁当什么？顾氏的工具吗？”
水杯擦着顾凛琛的额角飞过，在墙上摔得粉碎。
顾凛琛纹丝不动，任由茶水顺着脸颊滑落。
“您知道的，”他缓缓转身，眼神冰冷，“顾家从来就不需要什么真情实感，父亲是这样，母亲是这样，我......”
“闭嘴！”老太太剧烈咳嗽起来，“你和你那个畜生父亲有什么区别？婉宁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就这样对她？”
顾凛琛神色越发冷漠：“所以我才说，我们不会长久。”
他们中间不止隔着一条人命，还有很多利益纠葛，待一切稳定下来，或许离婚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顾里凛琛掏出手机，屏幕上是一条刚收到的消息：【顾总，夫人已经到酒吧了，程昱也在。】
老太太敏锐地注意到他瞬间绷紧的下颌线：“你派人跟踪她？”
“保护而已。”顾凛琛收起手机，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冷静，“毕竟她现在还是顾太太。”
老太太失望地摇头：“阿琛，你这是在把自己往绝路上逼。”
顾凛琛没有回答，只是拿起西装外套：“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走出病房，他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小跑着冲向电梯。
手机不断震动，最新一条消息是一张照片：酒吧包厢里，苏婉宁正和一个男人靠的极近，脸上还露出笑容。
顾凛琛猛地按下电梯按钮，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告诉自己这只是为了顾氏的形象，但胸口那股莫名的灼烧感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与此同时，酒吧里的苏婉宁正费力地扶起醉醺醺的周兰。
“谢谢你通知我，”她对程昱点头致意，“我送她回去就行。”
程昱欲言又止：“苏小姐，你脸色不太好......”
“我没事。”苏婉宁勉强笑了笑，却在转身时脚下一软。
程昱眼疾手快地想要扶住苏婉宁，却被另一只修长的手臂抢先一步。
“小心。”一道温润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苏婉宁抬头，对上了一双含笑的桃花眼：“林嘉树？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