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苏婉宁刚要说什么，突然若有所觉地转头看向门口。
顾凛琛来不及躲闪，就这样隔着门缝与她对视。他看到她眼中的惊讶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平静的疏离。
“怎么了丫头？”老夫人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顿时眼睛一亮，“哎呀，这不是我那不成器的孙子吗？站在门口干什么，还不进来！”
顾凛琛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他西装革履，显然是直接从会议室赶来的，连领带都有些歪了。
“奶奶。”他先向老夫人问好，然后转向苏婉宁，声音不自觉地放轻，".......婉宁。”
苏婉宁微微点头，算是回应，随即站起身：“奶奶，既然顾总来了，那我就先......”
“不许走！”老夫人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不像病人，“正好，你们两个陪我去吃饭！”
顾凛琛看到苏婉宁为难的表情，突然开口：“奶奶，我和她需要谈谈。”
“谈什么谈！”老夫人瞪眼，“要谈也得先吃饭！你看看你们两个，一个比一个瘦，像什么样子！”
苏婉宁和顾凛琛同时沉默，老夫人得意地笑了：“这才对嘛，凛琛，还不扶我起来？”
顾凛琛上前搀扶，却不小心碰到了苏婉宁的手。
两人都像触电般迅速分开，空气一时凝固。
老夫人假装没看见，絮絮叨叨地说着医院的菜色，硬是把两人拉出了病房。
走廊上，顾凛琛走在苏婉宁身侧，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
他忽然想起，这是他们周年纪念时，他送她的香水味道。
“苏婉宁......”他低声唤她。
苏婉宁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顾总，有什么话，等奶奶吃完饭再说吧。”
她的语气平静得让他心慌。
顾凛琛突然意识到，这七天里，他失去的远比想象中要多得多。
吃完饭后，老夫人也没再挽留，直接吩咐顾凛琛送苏婉宁回去。
老夫人刻意的撮合让苏婉宁眉头微蹙，但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埋头坐进了顾进琛的车子。
苏婉宁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安全带。
顾凛琛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终于打破了沉默：“我不知道夏瑶对我有那种心思。”
苏婉宁的指尖微微一顿，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的节奏。
“我已经和她说清楚了。”顾凛琛的声音低沉，在封闭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以后不会再有任何往来。”
这已经是他做过最大的让步了。
苏婉宁终于转过头来，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顾总不必跟我解释这些。”
在她彻底失望的时候，再来说着不会联系的话。
苏婉宁是一个字都不信的。
这个疏离的称呼让顾凛琛握方向盘的手猛地收紧。
他深吸一口气，将车缓缓停在路边。
“苏婉宁，”他转向她，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我们谈谈。”
路灯的光透过车窗洒在她脸上，勾勒出她精致的侧脸轮廓。
顾凛琛这才发现，她眼下有淡淡的青黑，显然这几天也没有休息好。
“谈什么？”苏婉宁平静地问，“谈你这些年，为了她放了我多少次鸽子？还是谈她每次出事你都会第一时间赶到？”
顾凛琛的胸口像是被重锤击中。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无从辩驳。
“你知道吗，”苏婉宁轻笑一声，眼神却渐渐冷了下来，“最可笑的是，我居然一直以为你心里最在意的人是我......”
车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顾凛琛看着她疏离的眼神，突然意识到好像有些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了。
“不是那样的。”他急切地抓住她的手，却被她轻轻抽回，“苏婉宁，我......”
”够了。”苏婉宁打断他，“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了，明天律师会联系你。”
说完，她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夜色中。
顾凛琛僵在原地，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