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度，”苏婉宁淡淡道，“是没必要。”
她依旧没看他，指尖轻轻抚过高领毛衣的边缘，那里还残留着淡淡的红痕。
顾凛琛的眸色骤然一沉。
他忽然倾身逼近，修长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转过头来。
“没必要？”他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危险的意味，“苏婉宁，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苏婉宁终于迎上他的目光，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没忘。”她轻声说，“所以，我更清楚，这段婚姻里，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不过是想要让她安抚好顾奶奶的情绪，乖乖生个孩子让顾奶奶安心离去罢了。
顾凛琛的指尖微微收紧，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就在这时，车子缓缓停在了医院门口。
苏婉宁轻轻挣开他的手，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走了下去。
寒风卷起她大衣的一角，看上去背影单薄，却显得孤独又决绝。
顾凛琛盯着她的身影，眸色渐深。
......
顾凛琛刚迈出车门，手机便响了起来。
他皱眉扫了一眼屏幕---是公司总助的紧急来电。
“说。”他接通电话，声音冷冽。
“顾总，维森集团的合同出了点问题，对方要求今天上午必须重新签署，否则就转投林氏......”
顾凛琛的眼神骤然一沉，目光却仍锁在苏婉宁逐渐远去的背影上。
她走得很快，仿佛一秒都不想多停留。
“顾总？”电话那头小心翼翼地问。
顾凛琛收回视线，声音冷得像冰：“半小时后到公司。”
挂断电话，他转向司机，眼神凌厉：“跟着她，体检全程盯紧。”
司机连忙点头：“是，顾总。”
“检查结果出来后——”
顾凛琛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几分，“直接带回公司给我。”
司机不敢多问，匆匆追了上去。
顾凛琛站在原地，看着苏婉宁的身影消失在医院大厅的玻璃门后，眸色晦暗不明。
片刻后，他转身回到车上，重重关上车门。
迈巴赫疾驰而去，轮胎碾过潮湿的地面，溅起一片细碎的水花。
.........
医院走廊里，消毒水的气味刺鼻而冰冷。
苏婉宁坐在长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体检单的边缘。
司机在不远处站着，目光时不时扫过来，像是在监视一个犯人。
她扯了扯嘴角，眼底闪过一丝讥讽。
顾凛琛果然还是不放心她。
“苏小姐，到您了。”护士轻声提醒。
苏婉宁站起身，走近了诊室里。
半小时后。
苏婉宁坐在诊室里，指尖冰凉地捏着检查单，耳边嗡嗡作响。
“苏小姐，恭喜你怀孕了。”
医生笑着恭贺，看到苏婉宁没有半分喜悦后，瞬间收敛了笑意。
看来，又是个未婚先孕的。
苏婉宁颤声问道：“多大？”
“苏小姐，您已经怀孕四周了。”
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不过，您的子宫壁偏薄，如果选择终止妊娠，可能会影响以后的生育能力。”
四周。
她恍惚了一瞬——正是那天在顾家别墅那晚。
真是讽刺。
在她已经彻底死心，甚至开始谋划如何全身而退的时候，命运却跟她开了这样一个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