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现在,我才猛然发觉。
原来当初说要和我相守一生的女人,早就不在了。
3
再睁开眼,已经是三天后。
乔允棠正坐在我床边,给她的小葡萄发消息。
见我醒来,她收起嘴角的笑意,将手边的针管丢给我。
“止痛针,自己打。”
拿起针管,我闪身躲开乔允棠落在我头顶的手,礼貌地扯了扯嘴角:
“谢谢。”
我的冷淡狠狠刺中了她,她身子一僵,怔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打完针去给时越道个歉,他脾气娇,生了好几天的气都不让我碰。”
以前听到这些话时,我都会不顾一切地跟她吵。
然后等她像看一个疯子一样居高临下地看我,用沉默回击我的所有崩溃。
可现在,我只平静地答了声好。
乔允棠刚刚压下的违和感再次涌上心头,她皱着眉看向我。
眼底划过一丝不耐,
“顾宴执,你到底在闹什么?”
闻此,我只觉得好笑。
明明我只是在扮演好一个她说了无数次的好赘婿,她还是不满意。
没回答她的话,我忍着痛从床上起身。
朝着门口缓缓走来的周时越深深鞠了一躬。
向他道歉。
周时越却狠狠剜了我一眼,推开我扑进了乔允棠怀里。
“允棠姐姐,人家才不要哥哥这么敷衍的道歉!”
“我还没原谅他,你怎么能把止痛给他?今天又不想上我的床了吗!”
听着他的哭诉,我心一凉。
下意识上前,想抓住床上的止痛。
与此同时,乔允棠脸上的不悦也在见到他后完全散去,先我一步将针管收回。
她赔着笑,宠溺地揉了揉周时越的头: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周时越顿时喜笑颜开,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恶毒,我只是想到葡萄都是紫的,哥哥之前扮葡萄可没有紫色,不能算数嘛。”
“今天我特意带来了紫色颜料,不过看在上次哥哥那么辛苦的份上,这次就不让他上树啦。”
我这才注意到,病房门口正站着两个保镖。
还抬了桶烧热的紫色蜡皮。
不容我拒绝,乔允棠已经轻笑着应了声好。
话落的同时,滚烫的蜡皮被泼向我。
我浑身颤抖,疼得嚎叫出声,险些站不住脚。
而周时越在一旁,得意地拿起手机拍照留念。
“咔嚓——”
我再也忍无可忍,抬手甩了他一巴掌。
下一秒,我被乔允棠掀倒在地。
鲜血流了满地,仅用几根细线连接的伤口再次崩裂。
乔允棠目光阴鸷,
“顾宴执,不过是些颜料,你至于吗?!”
我捂着肚子,突然笑了出来。
周时越眼底的狠毒她看不见,
冒着热气的蜡皮她看不见,
我被烧到蜕皮的皮肤她也看不见,
乔允棠满心满眼,都是她亲爱的葡萄男孩!
被我的笑刺痛,乔允棠胸口剧烈起伏了一下。
“顾宴执,以前是我对你太仁慈了是吧?”
4
反应过来她是在说我重症监护室的母亲,是在我看了医院发来的病危通知书后。
一瞬间,我大脑一片轰鸣。
毫无征兆地,瘫在了地上。
回过神来,顾不得身上被衣服粘着的烂肉,顾不得鲜血淋漓的肚子,我拼命跑向母亲的重症监护室。
血水流了一路,步步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