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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燃起的火焰温暖了顾明衡被海风吹僵的身体。
他看着火焰轻声开口:昭昭,命运弄人,你死后,我才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爱。
顾明衡抬手抹掉眼角溢出的泪珠:我需要的,根本不是你对我的需要,我需要的,是你本身!
我本来以为,他顿了顿,将要说出口的话变得分外艰难,苦涩在口中蔓延:我享受的是你因我而起的痛苦,后来我才意识到,那时心里的酸胀,不是满足,是心痛。
怪我愚蠢,是我亲手杀死了自己的挚爱。
多可笑啊,昭昭。顾明衡轻嗤一声:明明曾经是让你活下去的信,如今却变成了我活下去的动力。
他拿出保存好的一张张信纸,不顾火焰的灼痛,看着火舌吞噬掉信纸:对不起,昭昭,原谅我最后一次。
我拆开了你的信,看着信上的文字,仿佛你还在我身边。
顾明衡仿佛在和身边的爱人抱怨一般:他们都说我病了,可我觉得我很幸福。你扔下的习惯还顽强的活在我身上,恍惚间仿佛你还在我身边。
接着他拿出一小瓶白色的药片:当时你吃的特效药上市了,怪不得你不喜欢吃,真苦。
顾明衡的泪水已经被眼前的火焰烤干了,他抬头望着海面:我常常和你说不要沉溺于过去。
他顿了顿,咽下涌上喉口的呜咽: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回忆是座大山,谁都跨不过去。
接着他拿出一长一短两条围巾,眷恋的抚摸了一下有小熊贴纸的长围巾后,将两条围巾放入火中,熊熊火焰中,顾明衡再度开口:昭昭,我本想也为你织一条围巾,可惜我太笨了,根本织不长。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轻轻的弧度:如果思念是一条围巾,那我一定能织得很长很长。
他摩挲着林昭宜的手机:昭昭,我既希望思念的尽头是重逢,又不敢再见到你,你离开的太久了,我怕......顾明衡喉间溢出一丝呜咽:我认不出你的样子了。
顾明衡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看着突然熄灭的灯塔。
他释怀一笑,将他和林昭宜的手机并排放在海滩上后,留下一行字,向着海水走去。
一声轻轻的叹息飘散在空中:是我贪心了。昭昭......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冰凉的海水没过喉咙,顾明衡陷入冰凉的海水中。
感受着他一点点下坠,顾明衡看着离他越来越远的亮光,倏地开口:愿吾妻昭昭,下一世,昭如日月,幸福美满,不再......遇我。
一串小小的气泡在海面炸开,荡起小小的涟漪,旋即消失不见。
......
凌晨五点,太阳从海平面升起,温柔的日光照亮了整个海面与沙滩。
在灯塔底部,两部手机安静的躺在一起,折射着太阳的柔光。
手机旁边,是一行不显眼的小字:
【海边的灯塔,六秒亮一次】。
【我爱昭昭,生生世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