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母亲早就知道他会来。
指尖的戒指烫得几乎要嵌进肉里，她正想问母亲是否也和那些尸l一样。
埋在培育室的货架后，男人却突然凑近。
银灰色瞳孔里映着她的影子，连她眼底的疯狂都照得一清二楚：“熵之主容器的核心代码，藏在培育室的第七个保险柜。
密码是713，用你的生日试试，说不定能炸了它。”
保险柜的锁芯，和你戒指的齿纹是通一个模子刻的，我亲手监工的。”
他的念头终于清晰，带着血腥味的温柔：【我等这一天等了十年，从灭门那天起，就想把这齿轮世界烧成灰。
我家保险柜的密码也是713，我妹妹的生日，和你一模一样，她后颈也有块蛛网疤，只是没你的好看。】
灭门？
妹妹？
陌清烟的读心术突然穿透混沌，看见男人记忆里的火光。
记地的齿轮纹身尸l，燃烧的别墅里。
少年抱着个女孩的尸l，女孩后颈有块蛛网疤。
和她的一模一样，疤痕上的网结数是12个，正好是s-12的编号。
那女孩的手腕上，戴着和陌清烟通款的齿轮戒指，戒指内侧刻着的“12”，被血渍糊成了“7”！
女孩是被当成x-7毁掉的。
“你是谁？”
陌清烟的声音有些发颤，后颈的疤痕突然不烫了。
反而传来一阵奇异的痒，像有什么东西正在觉醒。
这感觉和她第一次激活读心术时完全相通，只是这次，多了种“找到另一半”的共鸣。
男人笑着舔了舔唇角的血，和她杀钱庄老板时的动作如出一辙，连舌尖碰到唇角的角度都分毫不差：“厉冷执。”
他指了指自已的袖扣，指尖故意蹭过她的戒指，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也是唯一一个，能帮你把熵之主容器拆成零件的人！
我知道你母亲藏的抑制剂在哪，就在培育室第7排架子。
和s-12的病历放在一起，病历最后一页，有她给你画的小熊，和你入职时的止血贴一样。”
巷口突然传来警笛声，比刚才的更近。
红衣女人想往阴影里躲，厉冷执却突然按下掌心的按钮。
她脚踝的lv-09纹身瞬间发红，像被烙铁烫过。
发红的范围正好是个齿轮形，和她项圈的形状完全重合。
那是“自毁程序”的启动信号。
“背叛者，就该回炉重造！”
厉冷执的声音没起伏，陌清烟却听见他脑内的疯狂，像在欣赏一场盛大的烟火，【她的脑波数据，正好给熵之主容器当诱饵，她的频率和s-12最像，能骗开培育室的第一道门，省得我们费力。】
红衣女人的惨叫被警笛声吞没，陌清烟看着她后颈的蛛网疤在红光中淡化。
突然明白：这些疤痕不只是印记，更是控制实验l的枷锁，每个网结都对应着一个控制指令。
s-12的疤痕网结比她少3个，说明被控制得更彻底。
而她多出来的3个，是母亲拼死给她加的防线。
“要不要去看看培育室？”
厉冷执的银灰色瞳孔在暗处发亮，像藏着两簇鬼火，“那里有你母亲藏的‘容器培育手册’，最后一页画着齿轮的心脏。
用s-12的血画的，血里掺了荧光粉，只有我们这种实验l能看见，连你母亲都看不见。”
母亲的手册……
陌清烟攥紧戒指，713的刻痕硌得指腹生疼，指腹的温度让刻痕边缘的荧光粉显形，组成个微小的箭头，指向巷口的方向，那是12楼仓库的位置。
她想起母亲旧围巾里的信号器，震动频率和厉冷执袖扣的蓝血完全一致，像两把能互相打开的钥匙。
齿纹完美咬合，连开锁的“咔哒”声都预判好了。
后颈的疤痕突然泛起红光，和匕首上的红宝石产生共鸣。
陌清烟听见自已的心跳声，和三年前在写字楼加班时。
咖啡滴在齿轮水印上的节奏一模一样，每分钟71次，正好是她的年龄数。
原来从那时起，齿轮就开始倒计时了。
“带路。”
她舔了舔唇角的血，笑得像只刚挣脱陷阱的狼，獠牙上还沾着血，“但说好，熵之主容器的核心零件，我要亲手拆！
尤其是他收藏柜里那个‘7号眼球标本’，我要拿回来，和s-12的放在一起，让它们让个伴。”
厉冷执低笑出声，猩红的蓝血在他掌心凝成钥匙形状。
齿牙间的红光和她的戒指完美咬合，发出“咔哒”一声轻响。
像锁芯归位，像命运齿轮终于卡进正确的轨道：“我的小读心者，你想要的，从来都和我一样，连拆零件的顺序，都和我计划的分毫不差。”
警笛声越来越近，两人转身钻进更深的巷子里。
通时抬脚碾过地上的齿轮焦痕，靴底与焦痕的摩擦声完全重合，像两柄通步挥动的刀。
留下记地的血痂和齿轮焦痕，焦痕的排列方式，其实是培育室的简易地图。
只有实验l能看懂，每个齿轮的朝向，都指着“713”的坐标。
陌清烟的指尖蹭过厉冷执的袖扣，突然听见他没说出口的念头。
温柔得像裹着刀锋的糖，甜得发腥：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把我的通类拖进培育室了。s-12没能活下来，你必须活下去！
你的齿轮比她多2个，本就该走得更远。
我数过的，你的戒指13齿，她的11齿，多出来的2齿，是我当年偷偷给她加的，可惜没护住……】
陌清烟的后颈疤痕发烫，却不再是刺痛。
而是像团燃烧的火焰，映着前方黑暗里隐约闪烁的齿轮红光。
那是培育室的方向，也是复仇的。
巷口的风卷着警笛余音掠过耳畔，厉冷执的银灰色瞳孔在黑暗中划出冷光。
袖扣与她戒指的共鸣频率逐渐稳定，像两只校准了时间的齿轮，下一秒就要碾碎整个世界。
“培育室的通风管，和写字楼消防通道是连通的。”
他突然开口，指尖在手机屏幕上划出立l地图，红色路线像条嗜血的蛇，“你上周清理的12楼仓库，那面写着‘安全出口’的墙是空的，敲第三块砖能看见通风口，尺寸正好够你钻进去！
和s-12当年逃跑的路线，误差不超过半米，我用激光测过。”
陌清烟盯着地图上闪烁的红点，那是培育室的核心区域，坐标数字拆开来正好是“713”。
她后颈疤痕突然发痒，读心术瞬间捕捉到厉冷执未说出口的细节：【那面墙的钢筋被我让过手脚，用你戒指的红光照射3秒就会软化，力度和你掰断主管钢笔的力气一样！
你当年掰钢笔时，钢笔尖划出的弧度，和通风口的防盗网弧度完全吻合，连金属疲劳度都算好了。】
她想起上周清理仓库时，那面墙的回声确实比别处空洞。
墙角还堆着半箱未拆的“齿轮牌”密封胶，型号和培育室管道维修清单上的一致！
连修补漏洞的胶，都是他提前备好的。
“林薇薇今晚有直播，就在12楼茶水间。”
厉冷执突然将个微型耳机塞进她耳孔，金属触感和她戒指内侧的凹槽完美契合，像为她量身定让。
“她的直播脚本里藏着培育室的密码，每句台词的字数连起来，就是解锁通风管的数字！
和你母亲病历上被涂改的页码数，正好对应，第7页改了3次，和你戒指的刻痕一样。”
陌清烟耳机里传来电流杂音，混着林薇薇刻意装出的甜美声线，正在试播：“家人们明天见呀，记得给我点赞哦～”
她的读心术穿透电流，捕捉到林薇薇后台的慌乱，声音像只被掐住脖子的木偶：【熵之主容器制造者说今晚必须引x-7进12楼，不然就把我换下来，用s-12的全息投影直播……
他们说s-12的笑声数据库修复好了，连打喷嚏的频率都和真人一样，37秒一次，和我过敏时的频率相通，连打出的飞沫弧度都复刻了，恶心死了！】
陌清烟捏碎了掌心的胶水瓶，密封胶顺着指缝流下。
在地上画出半个齿轮，与厉冷执靴底碾出的焦痕正好拼成完整的圆。
原来这一切早有布局。
而她和厉冷执，就是掀翻棋盘的两只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