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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庭那天,天光大亮。
我哥开车送我,在法院门口,他用力握了握我的手。
倩倩,哥在。
我点头,推门下车。
阳光刺眼,我走进法庭,在原告席坐下。
对面,是陈建军和林晚秋。
几天不见,他们已经没了人样。陈建军头发花白,瘫在椅子上。林晚秋面色蜡黄,眼神怨毒地盯着我。
我平静回望。
法槌敲响。
我走上证人席。
我叫苏倩,是被害人陈星瑶的母亲。
我陈述着我和陈建军从相识到结婚,再到生下女儿的全过程。
没有哭,像在说一个无关的故事。
女儿出生后,他开始以工作忙为由,夜不归宿。
现在我知道,那些所谓的出差,都是去找林晚秋。
我看向被告席,陈建军猛地低下头。
我女儿,陈星瑶,小名星星,去世时,四岁零三个月。
她很爱笑,喜欢吃草莓味的棉花糖,最爱的玩具是一个小熊猫玩偶。
她很爱她的爸爸。每次陈建军回家,她都会第一个跑过去,要抱。
案发当天,陈建军说要带星星出去玩,我没有怀疑。
我最后一次见她,是在监控里。
我停顿了一下,看向法官。
法官大人,我请求当庭播放一份证据。
是罪犯林晚秋的儿子,七岁的陈浩,画的一幅画。
法官准许。
那张扭曲的画,出现在法庭的大屏幕上。
一个拿着鞭子的大人,逼着一个小男孩,把另一个更小的女孩,推进黑洞。
法庭一片死寂。
我看到林晚秋的身体剧烈颤抖。
陈建军死死盯着那幅画,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
我走下证人席,坐回原位。
不是我！是她！都是她！陈建军被刺激到了,猛地站起来指着林晚秋尖叫,是这个毒妇！她嫉妒倩倩,恨星星！是她教唆她儿子！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以为浩浩只是跟妹妹开玩笑！
开玩笑林晚秋突然笑了,笑声凄厉,陈建军,你这个孬种！现在把事都推我身上
你忘了你是怎么说的你说你受够了苏倩,说星星是个累赘！
你胡说！
我胡说你说只要她们母女消失,房子、公司,就都是我们的！你就能娶我进门！
林晚秋嘶吼着,曝出一个又一个细节。
你偷公司的钱给我买包,给我弟买车！你说等拿到苏倩的钱,我们就去国外！
你闭嘴！疯子！
陈建军扑上去想捂她的嘴,两人瞬间撕打在一起,丑态百出。
法警将他们强行拉开。
这时,我哥苏哲作为证人,走上证人席。
他穿着西装,神情冷峻。
法官大人,这里是被告陈建军,挪用、侵占公司财产的全部证据。
他将一沓文件呈递上去。
每一笔转账,每一份假合同,都清晰无比,最终流向林晚秋的账户。
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谋财害命。我哥的声音冰冷。
从他们勾搭上第一天,就在算计我妹妹的财产,算计我外甥女的命。
当他的亏空无法填补时,他就把主意,打到了我妹妹和我外甥女的保险上。
杀死她们,是他最快的办法。
我哥的话说完,陈建军彻底瘫软,面如死灰。
最终审判日。
法官宣读判决书：被告人陈建军,犯故意杀人罪、非法拘禁罪、职务侵占罪......数罪并罚,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不——！陈建军哀嚎着从椅子上滑下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饶了我！
法警上前,将他死死按住,拖了出去。
接着,是林晚秋。
被告人林晚秋,犯教唆未成年人犯罪、非法侵占财产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她没有哭闹。
她只是抬起头,隔着很远的距离,死死地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她的口型在说：我等你。
我移开视线。
走出法院,阳光正好。
我哥扶着我,轻声说：倩倩,结束了。
眼泪终于决堤,我靠在我哥的肩膀上,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