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乌鸦落在她肩头的那一刻，刘臻臻正盯着远处城市中心的方向。风从废墟间穿过，带着铁锈和腐烂的甜腥味。她没动，只是轻轻抬起手，指尖掠过乌鸦漆黑的羽毛——它不飞，也不叫，仿佛只是来传递一个沉默的信号。
“你是谁派来的？”她问。
乌鸦歪头看她，眼神冷静得不像动物。
三秒后，它振翅离去，方向明确：朝东边那片被烧毁的医药研究所飞去。
刘臻臻站起身，拍掉裤子上的灰。她知道这不是巧合。自从异能觉醒、系统沉寂，一切反常都值得警惕。她决定去看看。
▌
研究所残骸比记忆中更破败，玻璃碎了一地，像撒记星光的陷阱。她在二楼实验室门口停下脚步，那里站着一个人——穿着白大褂，手里拎着个金属箱，背影瘦削却挺直。
“你在等我？”刘臻臻没有靠近，声音不高，却穿透寂静。
那人缓缓转身，脸上戴着半张防毒面具，露出的眼睛深邃锐利。“我知道你会来。”他说，“因为你需要答案，也需要力量。”
“博士？”她试探性地吐出这个词。
“你可以这么叫。”他没否认，将金属箱放在地上打开，里面是一张泛黄的手写配方纸，“这是超凡药剂的合成方案。能暂时提升你的异能强度，缓解使用后的虚脱感。”
刘臻臻没立刻回应。她盯着那张纸，目光扫过角落一处极小的符号——和她在超市食物包装上见过的一模一样。
▌
团队会议在傍晚召开。老李皱眉：“陌生人给的东西，敢用吗？”
陈默低着头，手指无意识抠着桌角，却小声说了句：“但我们扛不住下一次围攻。”
刘臻臻看着众人脸上的疲惫与期待，最终点头：“先试材料。”
接下来两天，五人分头行动。赵琳在废弃医院药房找到一种名为“冷凝素”的试剂，说是“放在架子最底层，外面还盖了块布”；王强则在一处塌陷的仓库角落发现了三种稀有植物根茎，“排成一行，像是特意摆好的”。
没人提这事，但刘臻臻注意到了。
她在实验室熬制药剂时，火与冰的能量在容器边缘流转，液L由浑浊转为透明，最后泛出淡金色光泽。滴入舌尖的一瞬，L内仿佛有股暖流炸开——不是痛，而是被唤醒的澎湃。
她笑了，第一次觉得虚弱可以被打败。
▌
丧尸是在第三天凌晨出现的。数量远超上次，至少三十只，其中三只眼中有红光，动作协调如猎人。
警报拉响时，刘臻臻已将药水分发完毕。每人半罐，不多不少。
“喝完别硬撑，听我指挥。”她站在屋顶边缘，声音冷静，“这不是万能药，是机会。”
药效发作极快。小周原本只能处理伤口的手，此刻竟能用冰丝缠住丧尸四肢；王强一拳砸碎头颅的力量翻倍，连老李都用焊接枪烧穿了丧尸脊椎。
战斗持续四十分钟。结束时，地上只剩焦黑与冰渣。
博士一直站在避难所门口，没参与战斗，却总在关键时刻指出丧尸弱点：“那只左膝关节已软化！”“注意红眼那只的右后方盲区！”
他说得精准，像看过剧本。
▌
夜深后，刘臻臻独自坐在仓库门口，手里捏着空药瓶。博士走过来，想说什么。
她先开口：“你为什么知道我会来？”
“因为你聪明。”他语气平静。
“不对。”她摇头，“你早就准备好配方、材料，甚至那只乌鸦……你在等我。”
博士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不是伪装，而是真实的、带着某种目的达成般的轻松。
“你果然值得投资。”他说。
刘臻臻猛地抬头，瞳孔微缩。
博士转身要走，却被她叫住。
“等等。”她站起身，声音很轻，“你说‘投资’？”
他脚步一顿，没回头，只留下一句：“你现在还不需要知道全部。”
然后他走向黑暗，背影融入夜色，仿佛从未存在过。
刘臻臻站在原地，手指收紧，药瓶在掌心发出细微碎裂声。
她低头看着掌心的裂痕，忽然发现——刚才博士站立的地方，地面有一小片水渍，颜色偏深，闻起来没有腐臭，反而有种实验室常用的消毒水气味。
但她记得很清楚。
这片地，昨天刚下过雨，早就干了。
她蹲下身，指尖蘸了一点，轻轻搓开。
不是雨水。
也不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