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八岁血夜,他抱着奶娘的尸体爬出火海;十年蛰伏,他从襄阳码头扛货的‘阿玄’,熬成穿绯色官服的太守。陈周边境的烽火越烧越旺,他藏在袖中的密信还沾着元公子的墨香——那洛阳书院里与他论《孙子》、赌棋局的‘少年’,原是北周贵女。当襄阳城头飘起周旗,当佛偈取代了公堂的惊堂木,他才懂:这乱世里,最狠的刀不是权臣的屠刀,是命运在他掌心刻下的——‘陈’与‘周’。”“他在灾年开仓放粮时,她在洛阳抄了《齐民要术》寄来;他被刺客的刀划开胸膛时,她的信刚到——‘等襄阳雪停,我着女装来见你’。可雪停了,襄阳城破了,白马寺的晨钟撞碎了他的袈裟,迦蓝寺的木鱼敲哑了她的喉。多年后他跪在荒碑前,碑上‘元氏锦书’四个字被风雨磨得模糊,而怀里那叠泛黄的信,还留着她最后一句没寄到的:‘我从未信你死了。’”“从码头扛货的小苦力,到坐堂问案的襄阳太守,陈景玄用十年爬过了别人一生的路......当陈周两军的战鼓震碎襄阳城门,当他在佛前剃度时,她正握着他的断剑在尼庵跪到膝盖生疮。后来有人说,襄阳城外的石板路上,曾有个老和尚笑着闭上眼,嘴里念的不是佛经,是句‘锦书,我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