涪陵的江水带着初春的寒意,卷着碎冰向东流去。法正站在船头,望着两岸连绵的青山,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刘璋的亲笔信。信上的字迹沉稳有力,寥寥数语便勾勒出取零陵的全盘计划,字里行间的笃定,让他越发觉得,这位益州牧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怯懦的刘璋了。
“先生,前面就是零陵地界了。”邓芝走进船舱,一身青色布袍,看起来像个寻常的商旅。他手里捧着一个锦盒,里面装着刘璋准备的礼物——一匹西域的紫貂裘,一对羊脂玉璧,都是零陵太守郝普素来喜欢的物件。
法正点点头:“郝普此人,素有虚名,好面子,却又贪生怕死。你我见他时,既要摆出诚意,也要点出利害,让他知道,降我益州,是唯一的出路。”
邓芝拱手道:“先生放心,属下明白。”
船行三日,抵达零陵城外的码头。郝普果然派了人来接,却只带了两辆马车,一路穿过低矮的民房,往太守府去。法正掀开车帘,见街道上行人稀疏,守城的士兵也个个面带忧色,显然是听到了荆州开战的消息,人心惶惶。
太守府里,郝普穿着一身皱巴巴的官袍,见了法正和邓芝,脸上挤出几分笑容,眼底却藏着警惕:“邓兄远道而来,不知有何见教?”
邓芝开门见山,取出刘璋的亲笔信:“郝太守,我家主公听闻荆州战事,忧心忡忡,特命属下前来慰问。主公说了,零陵乃大汉疆土,切不可落入孙权之手。”
郝普接过信,草草扫了一眼,嘴角撇了撇:“刘益州的好意,郝某心领了。只是……如今关羽将军与孙权交战正酣,我这零陵,自保尚且困难,哪敢劳烦益州大军?”
法正冷笑一声,接过话头:“太守说笑了。关羽在益阳被吕蒙缠住,自顾不暇,孙权的大军离零陵不过百里,您觉得,仅凭零陵这几千郡兵,守得住吗?”
郝普脸色一变:“你……”
“太守别急着动怒。”法正慢悠悠地品了口茶,“我家主公说了,只要太守愿归降益州,零陵的大小事务,仍由太守做主,主公还会派五千精兵进驻零陵,助您抵御孙权。您看,这比等着关羽的援军靠谱多了吧?”
他拍了拍手,邓芝打开锦盒,紫貂裘的光泽和玉璧的温润,晃得郝普眼睛都直了。
法正见状,加重了语气:“若是太守执迷不悟,等孙权的大军到了,零陵城破之日,可就没人能保得住太守了。您是个聪明人,该知道怎么选。”
郝普看着锦盒里的宝物,又想起吕蒙在公安烧杀的传闻,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沉默半晌,终于咬了咬牙:“好!我愿归降益州!只是……还请刘益州遵守承诺,保我零陵百姓平安。”
法正心中一喜,脸上却不动声色:“太守放心,我家主公向来言出必行。”
【叮!恭喜宿主成功收服零陵,获得奖励:政治+1,粮草两万石,零陵郡兵控制权(约一万五千人)。】
系统提示音响起时,法正已和郝普拟定了降书。郝普下令打开城门,迎接邓芝带来的先锋部队,又派人快马加鞭,将降书送往南郑。
消息传到长沙时,长沙太守韩玄正在府中焦躁地踱步。他刚收到消息,关羽在益阳大败,吕蒙已率军逼近江陵,而零陵的郝普,竟归降了益州!
“废物!都是废物!”韩玄一脚踹翻了案几,青瓷碗摔在地上,碎裂声刺耳,“刘备那个大耳贼,自己顾不上荆州,倒让刘璋捡了便宜!”
身边的主簿颤声道:“太守,如今零陵已降,我长沙孤立无援,孙权的大军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到了,您得早做打算啊。”
韩玄脸色铁青,他本是刘表旧部,当年被迫降了刘备,心里本就不情愿。如今刘备自身难保,刘璋又占了零陵,若不赶紧表态,怕是真要成了刀下鬼。
“备车,我要去见益州的使者。”韩玄咬着牙道。
此时的南郑,刘璋正拿着郝普的降书,对黄权笑道:“孝直果然没让我失望,零陵到手了。”
黄权捋着胡须:“零陵既下,长沙便成了瓮中之鳖。只是……孙权若得知零陵归降我益州,怕是会迁怒于我们,会不会……”
“他现在自顾不暇,哪有功夫来找我们的麻烦?”刘璋摆摆手,“关羽虽败,却还在江陵死守,孙权的主力被拖在那里,最多派些偏师来试探,不足为惧。”
他顿了顿,对黄权道:“让雷铜从巫县出兵,进驻零陵,协助郝普防守。再让吴兰率五千兵马,进驻武陵,盯着长沙的动静——韩玄若识相,自然会来降;若不识相,就帮他识相。”
“是!”黄权躬身领命。
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案上的舆图上,零陵的位置被朱砂重重圈住,像一颗刚摘下来的果子,泛着诱人的光。刘璋知道,拿下零陵只是第一步,接下来,长沙、桂阳,乃至整个荆州南部,都将归入他的版图。
而远在柴桑的孙权,收到零陵归降益州的消息时,气得摔碎了案上的玉杯:“刘璋匹夫,竟敢趁火打劫!”
身边的谋士张昭劝道:“主公息怒,如今与关羽战事正酣,不宜再树益州这个强敌。不如……暂且容忍刘璋,先灭了关羽,再图荆州不迟。”
孙权咬牙切齿,最终还是按捺住怒火:“传令下去,让吕蒙加快攻势,务必尽快拿下江陵!”
战火,还在继续燃烧。而刘璋,则像一个耐心的猎人,在荆州的乱局中,静静等待着下一个出手的时机。
【叮!检测到宿主连下两城,触发奖励:魅力+2,“仁德”光环(领地内百姓满意度提升15%),黄金千两。】
刘璋看着系统提示,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这荆州的风云,才刚刚开始,而他的收获,也远不止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