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他的嘴角轻轻扬起,目光柔软下来。
记得。他低声说,你每次都穿那条白裙子,抱着一摞书,故意从我面前走过好几遍。
我笑了,他也笑了,像是回到了那段最干净的时光。
我们沿着情人湖慢慢走,湖边的长椅上还刻着当年学生情侣们的名字。
他伸手摸了摸其中一处,那里刻着歪歪扭扭的周琛许暖,是他用钥匙偷偷刻的。
你当时还说,等毕业了,要带我去看海。我说。
他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后来太忙了。
是啊,后来太忙了。忙着工作,忙着升职,忙着照顾妹妹,忙着......忘记我。
走到小树林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这里曾经是我们逃课约会的地方,树影婆娑,月光透过枝叶洒在地上,斑驳得像是一场旧梦。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接吻吗我问。
他停下脚步,转头看我,眼神深邃。
记得。他的声音低哑,你紧张得咬到了我的嘴唇。
我笑了,他也笑了,可笑着笑着,他的眼神又黯淡下去,像是突然意识到——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最后,他主动带我去了我们曾经租住的小公寓。
我买下来了。他掏出钥匙,轻轻推开门。
屋内的陈设几乎没变,我当年布置的碎花窗帘还在,茶几上摆着我们用过的马克杯,甚至连沙发上的抱枕都还是那对蠢蠢的小熊。
我站在门口,恍惚间像是看到了当年的我们——他坐在沙发上看书,我趴在他腿上睡觉,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暖洋洋的。
你一直留着我问。
他点点头,眼神里带着几分执念：......舍不得扔。
我们沉默地站在客厅里,空气里漂浮着回忆的尘埃。
过了很久,我轻声问：
周琛,你有没有一丝爱过我
他看向我,眼神复杂,像是挣扎,又像是认命。最终,他点了点头。
我一直爱着你。
周媛媛我一直都把她当做妹妹,也只能是妹妹。
我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
9
水晶吊灯将宴会厅照得通明,周琛第十七次拨通那个无人接听的号码。
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喉结上下滚动着咽下不安。
许小姐还没来吗司仪第三次小声询问,声音里已经带着明显的尴尬。
周琛猛地扯松领结,昂贵的丝绸在他手中皱成一团。
他的目光扫过满座宾客——周家的长辈、商界的伙伴、政界的要员,所有人都到齐了,唯独缺了新娘。
周琛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一种荒谬的不真实感攫住了他。
这不可能。许暖怎么会不来
他记得她每次谈起婚礼时发亮的眼睛,记得她偷偷试戴头纱时羞红的脸,记得她在签结婚申请时颤抖的手指。
那个曾经因为他一句明天见就能开心一整夜的许暖,那个为他顶罪入狱的许暖,那个为他生下孩子的许暖,那个说爱他胜过生命的许暖——怎么会在最重要的时刻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