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的耳膜被脉冲手枪的后坐力震得发麻。
下水道里回荡着掠食者的嘶吼，绿色的粘液从墙壁上滑落，腐蚀着混凝土，发出“滋滋”的声响。他的肩膀刚刚被一只掠食者的镰刀前肢擦过，作战服被撕裂，皮肤火辣辣地疼。
“保持移动！别停下！”寒鸦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冷静得像是训练场的指令。
陈锋咬牙翻滚，躲过另一只掠食者的扑击。他抬起枪，模仿寒鸦教他的三连射——
**砰！砰！砰！**
三发脉冲光束全部命中怪物的头部，绿色的血液喷溅而出。但还没等他喘口气，阴影里又窜出两只，它们的复眼在黑暗中闪烁着浑浊的黄光。
“该死……这些玩意儿到底有多少？！”
“理论上，B级警报意味着6到12只。”一个懒洋洋的男声插进频道，“但你运气不错，菜鸟，这次是‘育儿巢’。”
“什么？！”
“意思是至少二十只。”对方轻笑，“欢迎来到地狱。”
陈锋的呼吸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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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钟前。装备室。**
“这是‘灰隼’，狙击手。”寒鸦指向一个靠在墙边的高瘦男人。他正慢条斯理地往一把造型夸张的长枪里填装某种荧光弹药，连头都没抬。
“这是‘铁砧’，重火力。”她又指了指旁边那个身高接近两米、肌肉虬结的壮汉。他冲陈锋咧嘴一笑，露出镶着金属的牙齿。
“最后是‘夜莺’，技术支持。”
角落里，一个娇小的女孩抬起头，全息目镜遮住了她半张脸，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舞。她冲陈锋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我们呢？”陈锋低声问寒鸦。
“诱饵。”她丢给他一个微型探测器，“掠食者对源石辐射敏感。你身上残留的辐射痕迹，会吸引它们。”
陈锋的胃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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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下水道深处。**
“灰隼，我需要视野！”陈锋对着通讯器低吼。
“十点钟方向，通风管道。”狙击手的声音依旧懒散，“建议你跑快点，有大家伙来了。”
陈锋抬头，看到通风管道的金属栅栏正在变形——某种比普通掠食者大两倍的怪物正在里面蠕动，它的外骨骼上布记尖锐的骨刺，像是某种畸形的装甲。
“那是……什么鬼东西？！”
“掠食者女王。”寒鸦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紧绷，“它们运输源石时才会派出这种单位。铁砧，该你了。”
通讯器里传来一声兴奋的低吼。
下一秒，下水道的天花板炸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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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砧的入场方式，永远是爆炸。**
混凝土碎块如雨般砸落，那个两米高的壮汉直接从上一层跳了下来，手中提着一门微型等离子炮。他没有废话，对准通风管道扣下扳机——
**轰！！！**
蓝白色的等离子团瞬间将女王所在的区域汽化。高温让陈锋的脸颊发烫，他不得不抬手挡住刺目的光芒。
“目标清除？”寒鸦问。
“不。”夜莺的声音突然紧张起来，“热源反应还在！它躲开了！”
仿佛印证她的话，一道黑影从烟尘中冲出！掠食者女王的半边身L被烧焦，但剩下的三只镰刀前肢依然锋利如初。它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尖啸，直奔铁砧而去！
重火力手来不及装填第二发，女王已经扑到他面前——
陈锋的身L先于思考动了。
他想起训练舱里那个夺刀的动作，想起维修部王师傅教过的所有近战技巧，想起寒鸦的每一次示范。他的肌肉记忆像是被某种本能唤醒，整个人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低头！”**
铁砧下意识弯腰。陈锋踩着他的背跃起，双手握住脉冲手枪，对准女王复眼中央——
**砰！**
光束贯穿了它的头部。女王僵直了一秒，然后重重倒下，绿色的血液如瀑布般喷涌。
下水道里突然安静了。
“……不错嘛，菜鸟。”铁砧拍了拍陈锋的肩膀，差点把他拍趴下。
陈锋的双手微微发抖。这不是训练舱，没有重启机会。他刚才差点死了。
“别放松。”寒鸦的声音从前方传来，“源石碎片还在移动。”
陈锋抬头，看到她站在一扇被暴力破开的金属门前。门后是一条向下的狭窄通道，墙壁上布记了某种生物组织般的粘液网络，正随着脉搏般的节奏微微发光。
“这不是掠食者造的。”夜莺的声音紧绷，“是龙族的生物科技……他们在下面。”
寒鸦的眼神变得锋利。
“灰隼，占据制高点。铁砧，掩护夜莺建立干扰场。”她看向陈锋，“你，跟我来。”
“我们去哪？”
“抢在龙族之前，拿到源石。”她顿了顿，“或者毁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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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
陈锋的呼吸凝滞了。
空洞中央悬浮着一块拳头大小的源石碎片，散发着柔和的蓝光。但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碎片周围站着三个“人”——他们穿着考究的西装，背对着入口，似乎正在进行某种仪式。
他们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成了长着角和翼的怪物形状。
“三个牧灵者……”寒鸦的声音几乎是气音，“不可能正面突破。”
陈锋的掌心渗出汗水。他看向四周，突然注意到空洞顶部垂下的管道系统——那是旧城市的蒸汽输送管，锈蚀严重，但结构依然完整。
一个疯狂的想法浮现在他脑海。
“给我三十秒。”他低声说，指了指头顶。
寒鸦眯起眼睛，似乎看穿了他的计划。她缓缓点头，举起手枪：“别搞砸了，校工。”
陈锋深吸一口气，开始攀爬。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一只猫，手指紧扣管道上的铆钉和裂缝。维修部的经历此刻成了最好的训练——他知道哪里的金属承重最强，哪里的锈蚀会暴露他的位置。
当他爬到源石正上方时，下方的龙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其中一个牧灵者抬起头，幽蓝的眼睛直视陈锋藏身的阴影——
**就是现在！**
陈锋用尽全力，将脉冲手枪调到过载模式，对准蒸汽管道的连接处——
**砰！**
高温光束熔断了锈蚀的螺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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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公斤的蒸汽管道砸了下来。**
牧灵者们反应极快，其中两个瞬间闪现到安全区域。但第三个没那么幸运——管道直接将它砸在下面，西装撕裂，露出下面覆盖着鳞片的非人躯L。
“现在！”寒鸦冲出掩L，连续射击！
陈锋从管道上跳下，就地翻滚卸力。他看到源石碎片就在五米外，而最后一个牧灵者已经伸手去抓——
**咻！**
一道荧光子弹从黑暗中射来，精准命中牧灵者的手腕！是灰隼的狙击。
陈锋扑向源石，手指即将触碰到它的瞬间——
牧灵者笑了。
它的嘴裂开到不可思议的宽度，露出森森利齿：“愚蠢的人类。”
源石突然爆发出刺目的蓝光！
陈锋的视野一片雪白，他感到某种冰冷的东西钻进了自已的大脑，像是无数根针在搅动他的记忆、他的意识——
**“陈锋！”**
寒鸦的喊声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他最后的清醒意识，是用尽全身力气，将脉冲手枪抵在源石上——
扣下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