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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钱。
那日,见证我们赌约的人无数,裴公子若想赖账,那我们便去京兆尹衙门,辨个是非对错。
绵绵死了。
该裴砚付的赌金,他却迟迟没有兑现。
裴丞相勉强算是个好官,即便有中饱私囊,私下贪污了的银款,加上他的田产、房产和商铺,也才勉强能凑够这三十万两黄金。
裴砚没有直接拒绝我,而是用起了缓兵之计。
三十万两黄金不是小数目,你得给我时间凑。
我痛快答应,未免他使诈,还特意定了时限制约他。
十五日之内你如若全数付清,我们之间的恩怨便一笔勾销。
若付不出,那我们就对簿公堂。
为了等这一笔能让我后半生衣食无忧的财产,我就在丞相府对面支起了个铺子,不做别的生意,继续赊刀。
听闻裴丞相是靠赊我家的刀,从一介穷秀才,一路平步青云做到了丞相之位。
京中百姓与达官显贵,纷纷在我的小摊位前排起了长龙。
他们捧着无数奇珍异宝,只求我能赊给他们一把刀,预言他们未来吉凶祸福。
而后的几日,裴砚也没闲着。
每天拎着食盒来我的摊位,送吃送喝,极尽谄媚之色。
我通通照收不误,吃得满嘴流油。
裴砚看我接纳他的‘好意’正要就坡下驴,邀我入相府时,我拿出记账本,和他算了一笔账。
这七日里,我总共花费裴公子八十六两白银。
裴公子大可从我那三十万两黄金里扣除。
裴砚脸色瞬间阴沉,程十安,你满身铜臭,是钻到钱眼里了吗
我白了他一眼:裴公子迟迟不兑现承诺,该不会是想赖账吧
他身后排队求赊刀的百姓听见了,插嘴说:赊刀人的债可不能欠啊,不然会要命的。
裴砚冷汗都下来了。
不知是否被百姓那句话再次戳到痛楚,记起裴丞相的惨死,而后的几日,他很久都没再来骚扰我。
紧接着,京中就传出,裴砚正在变卖产业的传闻。
裴府的下人也都被他一一遣散,只留下一位老管家,替他洒扫宅院。
约定到期的前一日,裴砚终于将三十万两黄金的票据塞给我。
程十安,我们两清了。
我怀抱着沉甸甸的小包袱,附和他:嗯,两清了。
了结和裴砚的恩怨,我便打算离京。
临走前,裴砚来放狠话。
程十安,我父亲能从穷秀才,一路高升,位极人臣。
我年纪轻轻便连中三元,才华犹在父亲之上,未来的成就,也定不会低于父亲。
我嘲弄的扯了扯嘴角:哦,是吗
他将来是高中,还是落魄,和我没有半文钱关系。
程十安,我将来定然贵不可言,不嫁我是你的损失。
已经走出去几步的我,气得险些折返回来啐他一脸唾沫。
离京后的几年,我靠着三十万两黄金,买下了一座边塞城池,做起了土豪城主。
大周太平盛世里朝中时有名望的官员传出。
却一直未曾听说有一位名叫裴砚的官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