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
西郊别墅。
初秋的阳光透过玻璃花房的穹顶,洒在花朵上。
封明舟的石膏拆了,但暂时还得坐轮椅。
“咔嚓”,清脆的剪枝声。
顾漫漫将剪下的玫瑰插进花瓶里。
“给苏雨带去的?”
“嗯,”顾漫漫应了一声,继续挑选着下一枝花,“她最近迷上插花了。”
花房里弥漫着清新的花草香气。
封明舟操纵轮椅靠近了一些,停在花架旁。
他看着她修长的背影,看着她纤细的手指在花枝间穿梭。阳光从玻璃穹顶洒下来,在她的发间跳跃着金色光点。
明明是如此美好的画面,可他心里却像有什么东西在挠,越挠越痒。
“我们......到底什么时候结婚?”
顾漫漫剪花的动作顿了一下。
结婚?
封明舟等了几秒,没等到回答,心里那股子焦躁更甚。
他现在这副样子,坐着轮椅,行动不便,简直就是活靶子。
那群虎视眈眈的男人,哪个不在等着趁虚而入?
他必须得有一个身份,一个让所有人都退避三舍的身份——顾漫漫的丈夫。
她转过身,手里拿着一支半开的香槟玫瑰,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我现在不太想结婚,而且,着什么急?我们还年轻,日子长着呢。”
“说不定过个几年,新鲜感没了,互相看着都腻了呢?”
封明舟握着轮椅扶手的手指收紧。
“我不会腻。”
“从前到现在,我对你的心意只增不减。”
顾漫漫不再说话,低头专注地整理花枝。
封明舟操控轮椅上前,停在她身侧。
“漫漫,废墟里的承诺,你忘了吗?”他轻声问道。
顾漫漫手上的动作停滞片刻。
“我没忘。”她终于开口,“只是我怕…”
“怕什么?”
“怕我给不了你想要的那种感情。”她转身面对他,眼神坦诚而复杂,“我说过,我可能永远无法像以前那样爱你。”
封明舟伸手握住她的手。
“漫漫,我没有要求你必须爱我。”他抬头直视她的眼睛,“我可以等,只要你能留在我身边,就足够了。”
顾漫漫抽出手,将剪好的花枝放进花瓶,轻声道:“这对你不公平。”
“公平?”封明舟苦笑,“世界上哪有绝对的公平?我伤害过你,现在你不爱我,这难道不是某种意义上的公平吗?”
顾漫漫抬眼对上他的视线,他眼里的认真让她心头微微一跳。
她很快移开目光,将手里的玫瑰插进花瓶,低头整理着花瓣,声音轻飘飘的。
“那以后再说?”
封明舟失落地说:“你在拖延。”
顾漫漫将最后一支剪好的花插进花瓶,将花剪放在一旁的托盘上,轻轻擦了擦手。
“封明舟,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我们之间,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阳光透过玻璃照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
“不够好。”他抬头直视她的眼睛,眼神坚定,“对我来说,永远不够。”
花房里一时间只剩下轻微的呼吸声。
“顾漫漫,你是不是…还在等我的腿完全好了,再拒绝我?”
顾漫漫心头一震,眸光微闪。
“封明舟,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封明舟紧追不舍,“是不是在想,等我恢复了,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离开?”
“我只是......”
封明舟的目光柔和下来。
他轻声说:“这两个月,你每天看着我,照顾我......”
顾漫漫别过脸去。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封明舟追问。
“你是因为我受伤,我有责任照顾你。”
封明舟握着她手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是吗?那么在废墟里,在你以为我会死去的时候,你许下的承诺,也只是出于责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