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森林》的拍摄现场设在郊区一处废弃的疗养院,环境阴郁,恰好符合剧本的氛围。
开机第一天,气氛本该是紧张有序的。
然而林潇一出现,这份秩序立刻被打破了。
她姗姗来迟,身边跟着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眉眼间带着几分怯懦又透着点刻意模仿林潇神态的年轻男孩。
这就是她硬塞进组的那个新人,叫安瑞。
“哎呀,这什么破地方啊,灰尘这么大,我的鼻子都要过敏了!”林潇刚下保姆车,就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眉头紧锁,满脸嫌弃。
她的助理连忙撑开遮阳伞,另一个助理则拿出小风扇对着她吹。
安瑞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学着她的样子皱了皱鼻子,小声附和:“是啊,潇潇姐,这里的环境确实不太好。”
不远处的监视器后面,苏雨的脸已经沉了下来。
顾漫漫站在苏雨旁边,看着林潇那副做派,没说话,只是眼神冷了几分。
周慕白则拿着对讲机,正在跟灯光组沟通细节,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但微微蹙起的眉头显示他并非毫不知情。
第一场戏是安瑞的。
一个简单的过场,只需要他说两句台词,做出惊恐的表情。
“Action!”苏雨喊道。
安瑞站在镜头前,表情僵硬,眼神躲闪,台词说得磕磕巴巴,连基本的惊恐感都没表现出来。
“卡!”苏雨皱眉,“安瑞,情绪不对!你是看到了可怕的东西,不是便秘!”
安瑞被吼得缩了缩脖子,求助似的看向林潇。
林潇立刻踩着高跟鞋走了过来,脸上挂着假笑:“苏导,你别这么凶嘛,安瑞还是个新人,你得给他点时间适应。”
她说着,走到安瑞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安慰:“没事的,安瑞,别紧张,再来一次。”
然后她转向苏雨,语气带着点指点江山的意味:“我觉得吧,刚才那个情绪其实也还行,不一定非要那么夸张,有时候内敛一点的恐惧更高级。”
苏雨的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
“林潇,你是导演还是我是导演?”
“你觉得行?你觉得行那换你来演?”
林潇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苏导,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是在讨论角色......”
“我不需要跟你讨论!”苏雨打断她,声音冷硬,“你要么就安安静静地待着,要么就回你的休息车去!”
“还有你!”苏雨的目光转向安瑞,毫不客气,“给你五分钟调整,下一条再不过,今天就先拍别人的戏份!”
安瑞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林潇气得脸色发青,但看着苏雨那副油盐不进、随时准备炸毛的样子,最终还是忍住了,拉着安瑞到一边嘀咕去了。
顾漫漫轻轻碰了碰苏雨的胳膊:“消消气。”
苏雨深吸一口气,压下火气:“你看她那德行!还有那个安瑞,根本就是块木头!”
周慕白这时走了过来:“需要我帮忙看看吗?”
苏雨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脸色难看的林潇和快要哭出来的安瑞,点了点头:“行,周导你经验丰富,你来试试。”
周慕白走到安瑞面前:“别紧张,放松一点。”
他没有直接讲戏,而是问了几个关于角色背景的问题,引导安瑞去理解人物此刻的内心状态。
“你想象一下,深夜,你一个人走在完全陌生、而且刚刚发生过可怕事情的地方,周围一点声音都没有,只有风吹过窗户的呜呜声......”
安瑞在他的引导下,似乎慢慢找到了点感觉,眼神不再那么飘忽,身体也放松了一些。
林潇在一旁看着,抱着胳膊,嘴角撇了撇。
“好,我们再来一次。”周慕白退开。
“Action!”
这一次,安瑞的表现明显好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