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明舟端着茶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下。
他抬眼看向周慕白,目光平静,却比刚才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
那温和的笑意在他眼底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商场上惯有的锐利。
周慕白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温和有礼的笑容,他对着封明舟微微颔首:“封总的公司实力雄厚,早有耳闻。以后有机会,确实希望能向封总多学习。”
他的语气客气,滴水不漏。
“周导客气了。”封明舟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国内市场,机会很多。”
赵阳举起酒杯:“来来来,喝酒喝酒!别光说工作,难得聚一次!”
“今天就是哥几个老友叙旧,其他的,以后再说!以后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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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局结束,杯盘撤下,茶也续了几道。
封明舟看了眼腕表,起身整理了一下衬衫袖口,动作不见丝毫拖泥带水。
“我先走了。”
赵阳和周慕白也跟着站起来。
“行,我送你。”赵阳说着,和周慕白一起,陪着封明舟往外走。
穿过幽静的竹林小径,晚风带着草木的清气拂面而来,
门口昏黄的灯笼光晕朦胧。
黑色的迈巴赫安静地等在路边,司机已经拉开了后座车门。
封明舟脚步没停,只对着两人略微颔首,便弯腰坐进了车里。
车门合上,悄无声息。
车辆平稳地驶离,很快汇入夜色,只留下两盏渐行渐远的红色尾灯。
门口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竹叶的沙沙声。
赵阳双手插在裤袋里,望着车子消失的方向,轻轻啧了一声,转头看向身旁的周慕白。
“看见没?”他语气里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慨,“平时看着跟万年冰山似的,谁能想到,骨子里啊......”
赵阳顿了顿,像是在斟酌,又像是觉得好笑,摇了摇头。
“跟你一样,也是个大情种。”
他拍了拍周慕白的胳膊,“一个两个的,真是......让人没话说。”
周慕白望着远处的夜色,镜片后的目光深邃。
“纯粹的情种往往诞生在大富大贵之家。只有物质丰盈的人,才有余力去爱,才懂如何爱得透彻。凡俗众生在生存泥沼里挣扎半生,锱铢必较,步步为营,哪来纯粹的心力去灌溉深情,又拿什么资本做痴心人?”
他笑着摇摇头,不知道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封明舟。
赵阳挑了挑眉,试图消化周慕白那番听起来有点绕的理论,他咂摸了一下:“什么意思?要当个情种,门槛挺高的?”
周慕白:“意思是,先搞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