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指挥使大人,我太想进步了 > 第3章 暗桩的最后信息
林墨站直了身子,雨水让他额前的碎发紧贴着皮肤,但他眼神依旧平静。
“久闻顺天府署张捕头治下有方、队伍精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更夫前脚才发现尸L,张捕头后脚就带着人赶到了现场,佩服佩服~”
他开口,声音在雨声中清晰可闻,而张捕头在听到他的话后,脸色也明显出现了变化。
不过他那张黑脸还是掩饰了不少他的神情变化,片刻后,只听见这捕头毫不客气的回道:
“宵禁之下发生此等命案,我等作为顺天府署捕快,行动自然不敢怠慢.......再说了,几位金乌台的官爷,可比我们还要快啊.....”
“此案涉及金乌台一桩要案,死者身份特殊......按《大乾律·监察条》第七款,凡涉及朝廷密谍、危及社稷安危之案!无论发于何地,皆由金乌台全权接管,地方官府需全力配合,不得干涉!”
林墨无视了张捕头的言外之意,声音沉稳有力,字字如铁,将律法条文一字不差地背了出来。
穿越过来发现自已得靠这身官服吃饭后,林墨这个月可没少熟悉工作和律法。
张奎那张黑脸瞬间就僵住了,他显然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的金乌台小旗,处事倒是极为老成,还直接搬出了律法来压人。
他本想按那位大人的意思,借着顺天府署捕头的身份和‘地头蛇’的规矩来争夺主导权,却被对方一句话噎得死死的。
大乾律法森严,金乌台的特权正是写在里面的,他再横,也不敢公然违抗律法。
“你......”
张奎脸色铁青,一时语塞。
他身后的捕快们也面面相觑,原本那点跃跃欲试的气焰,被林墨这番话浇了个透心凉。
“张捕头若是信不过,大可明日一早,去我金乌台在永安县的衙门求证。”
林墨语气不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强势,左手也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
“不过现在,还请张捕头带你的人退至外围,协助我等封锁现场!若有差池,泄露了案情,这个责任,不知顺天府担不担得起?”
这番话软中带硬,既是警告,也是威胁。
张奎的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最终还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好,很好......我们走。”
“那就有劳张捕头了~”
张奎狠狠地瞪了林墨一眼,那阴冷的目光像是要把林墨的样貌刻在骨子里,随后才一挥手,带着手下那帮通样憋屈的捕快退到了巷子外围。
巷子里,重新恢复了金乌台的掌控。
“大人,您可真行!几句话就把那黑面鬼给怼回去了,您是没瞧见他那脸色,跟锅底似的!”
王麻子凑了过来,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几分兴奋和解气。
很显然金乌台在此地的番子,平日里没少和当地捕快‘交流’,不过大多时侯都处于下风罢了。
这也从侧面再度证实了林墨的猜测,金乌台在这个年头的地位——尤其是在京畿地区,确实是有些尴尬。
林墨没有理会王麻子的恭维,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雨幕中,目光如毒蛇般锁定着自已的张奎。
不管是这突如其来的命案,还是这顺天府,水都比自已想得要更浑更深......
自已这穿越后过的轻松日子,看起来也是要到头了。
......
再度尝试检查自已左眼的异样无果后,林墨只能暂时将注意力放回到眼前的现场。
雨依旧在下,冲刷着青石板上的血水,林墨重新蹲下身,目光在冰冷的雨水中,逐一扫过那些被肢解的尸块。
这些残肢像是被随意丢弃的屠宰场下水,可林墨知道,每一处细节都可能藏着凶手留下的信息。
在确认其他尸块上没有刚刚那种暗色纹路后,他仔细检查着每一处断口,手法、工具、力道......脑海中飞速构建着凶手的侧写。
此人下手极其狠辣,武艺高强,而且对人L构造了如指掌。
最终,他的视线定格在了那只尚算完整的右手上。
五指死死地攥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拼尽全力想要抓住什么。
林墨示意王麻子递来一把小巧的铁签,小心翼翼地探入指缝,一点点地试着撬开手指。
眼下尸L紧握的手指已经开始变得僵硬起来了,虽然说尸块是没法通过僵硬程度准确判断死亡时间的,但出现尸僵也意味着这个暗桩是在1-3小时前被人杀害的。
而林墨他们带着人,在一更天的时侯就已经在刚刚的巷子守着了,也就是说凶手很有可能就是隔着一条街完成了杀人、分尸,还完全没有惊动林墨和其他金乌台番子.......
很快,暗桩紧握的拳头终于被铁签掰开。
一枚被雨水和血污浸透,皱巴巴的东西,正静静地躺在掌心。
林墨用铁签尖端将其轻轻挑起,凑到眼前。
那是一小块布帛残片,约莫指甲盖大小,边缘有明显的撕扯痕迹。
尽管被血染成了暗红色,但借着身边番子们打起的灯笼微光,依旧能看出其本身质地非凡。
那是一种极为精美细密的织法,在灯火下隐隐泛着一层柔和的光泽,绝非寻常人家能用得起的料子。
林墨心中一动,将这枚关键的证物用油纸小心包好,贴身收起。
“收敛尸块,撤吧。”
他站起身,,番子们如蒙大赦,立刻上前,用早就备好的敛尸袋将散落的残肢一一装殓。
很快,巷子里除了愈发浓重的雨水味,便再也闻不到一丝血腥。
仿佛方才那场骇人的分尸案,只是一场被暴雨冲刷干净的噩梦。
......
长街尽头,密谍‘夜枭’的坐骑早已等侯在此,见到林墨过来后他翻身上马,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林小旗,出了这等变故,我必须即刻回台里复命。”
夜枭坐在马上,雨水顺着斗笠的边缘不断滴落,声音依旧沉凝。
“后续追查,台里会另有示下。”
“等等。”林墨叫住了他。
夜枭勒住缰绳,回头看来,目光中带着一丝询问。
林墨走到马前,从怀中取出那个油纸包,小心地展开,将那块布帛残片展示在夜枭眼前。
“兄弟,以你的见识肯定比我们这些泥腿子多,能否看看可认得此物?”
夜枭有些不解的目光落在布帛上,起初只是随意一瞥,但下一刻,他的瞳孔便猛地收缩。
他甚至直接翻身下马,俯下身凑得极近,仔细辨认了片刻。
“这是......云锦?”他的声音里透出一股难以置信的惊骇,“而且是贡品级的江南云锦!”
林墨眉梢一挑。
“贡品?”
“不错!”
夜枭的语气在这一刻变得异常严肃起来。
“虽然被血污浸染,但此等光泽、纹路的云锦大概率产自江南织造府......每年产量不过百匹,除了供给宫中,余下的皆由圣人用作赏赐!而能得此赏赐的,无一不是有功重臣或是一方权贵!”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在整个顺天府地界,有资格穿戴这种料子的人,用一只手都数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