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第二日清晨,当夏琰发现沈沐颜的营帐空无一人时,一脚踹翻了桌案。
人呢!他怒吼着。
守卫们吓得瑟瑟发抖,跪了一地。
夏琰敏锐地捕捉到空气中的异香,西夏宫里只有一人在用,
他直接杀到了苏熙瑶的宫殿。
是你放走了她
苏熙瑶脸色煞白,却强作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敢狡辩!夏琰一把掐住她纤细的脖颈,将她狠狠地抵在营帐的柱子上。
苏熙瑶,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窒息感传来,苏熙瑶的脸涨得通红,她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你不能......杀我......我......我肚里已经怀了西夏王室的血脉......
夏琰闻言,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加重了力道,眼中满是嘲讽,就算你怀了,也不过是个孽种!我照杀不误!
被紧紧锁喉,苏熙瑶渐渐没了力气,就当她以为自己必死时,帐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西夏王长子,在一众侍卫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他看了一眼被夏琰掐得奄奄一息的苏熙瑶,眉头紧锁。
二弟,放开她。
若我执意要这贱妇的性命呢夏琰冷冷地说道,手却没有松开。
你杀了她,我倒无所谓,只是她腹中,怀着我的骨肉,西夏王长子缓缓说道,你若伤了她,便是伤了王室的血脉,父王那里,你自己去交代。
夏琰失笑,缓缓地松开了手,苏熙瑶立刻瘫软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好,苏熙瑶,我就先放你一马。
说罢,夏琰冲出营帐,翻身上马,朝着中原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一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终于在半月之后,抵达了中原的京城。
摄政王府的守卫早已接到密报,见他孤身一人前来,并未阻拦,而是将他引了进去。
穿过重重回廊,夏琰在一处雅致的庭院里,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身影。
沈沐颜正坐在一株海棠树下,低头抚摸着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微风和煦,海棠花瓣如粉色的雪,轻轻飘落在她的肩头。
夏琰就这么站在不远处,贪婪地凝视着这一幕。
颜颜......他不受控制地轻声呢喃,迈开了脚步。
他才刚踏出一步,一道凌厉的破空之声骤然响起!
铛!
一杆通体银亮的龙胆枪携着雷霆万钧之势,狠狠地钉在他脚前半寸的青石板上,枪尾兀自嗡嗡作响,震得地面都微微发颤。
夏琰惊得后退半步,抬头望去,只见一道玄色身影从庭院的高墙上一跃而下,身姿矫健如苍鹰,稳稳地落在了他的面前。
来人正是萧景聿。
此刻的他,早已不是水牢中那个虚弱无力的阶下囚。
他气势沉凝如山,一双凤眸冷冽如冰,周身散发着久经沙场的铁血煞气。
夏琰,这里是中原,是本王的府邸,不是你的西夏。你擅闯摄政王府,是想让西夏,在地图上永远消失吗
夏琰的目光死死地锁在沈沐颜身上,对萧景聿的威胁充耳不闻。
他的眼中充满了血丝,声音嘶哑,颜颜,跟我回去,我知道错了,我不该逼你打掉孩子......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什么都愿听你的!
夏琰你休想!西夏蛮夷之地,我前世已经待够了,滋味如何,我比谁都清楚。
不,不是的!我有我的苦衷......夏琰急切地辩解着,试图上前抓住她的手。
滚!我嫌脏!沈沐颜躲得飞快,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萧景聿手臂一振,将沈沐颜护在身后,单手拔起了地上的银枪。
他手腕一抖,枪尖划出一道绚烂的银弧,直指夏琰的咽喉。
既然你听不懂人话,本王就用你听得懂的方式,让你清醒清醒,萧景聿眸光一寒,吃我一枪!
夏琰怒吼一声,抽出了腰间的胡钩。
萧景聿,你以为你赢了吗颜颜的心里有我!她前世爱我爱到去死,这一世也不例外!
话音未落,他便挥舞着胡钩,朝着萧景聿猛扑过去。
胡钩刁钻狠辣,招招都透着一股野性的蛮力。
然而,在真正的战场杀神面前,这点伎俩不过是班门弄斧。
萧景聿甚至没有移动脚步,手中银枪如蛟龙出海,只听叮叮当当一连串密集的金铁交鸣之声,夏琰的所有攻势都被他轻而易举地化解。
夏琰越打越心惊,他发现自己就连武艺,在萧景聿面前竟是如此不堪一击。
对方的枪快如闪电,重如山岳,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砰!
萧景聿枪杆一扫,正中夏琰的胸口。
夏琰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挣扎着想爬起来,那冰冷的枪尖已经抵在了他的眉心。
萧景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不屑,再打,你就是死路一条!
他收回长枪,对着王府的侍卫冷声吩咐道,打断他的腿,把他扔出京城,传本王命令,此人若再敢踏入中原半步,格杀勿论。
不......颜颜!颜颜救我!夏琰祈求地看着沈沐颜。
沈沐颜却只是冷漠地转过身,挽着萧景聿的手,并肩走进了内院。
那是夏琰最后一次,那么近地看着她。
他被侍卫们拖拽着,像一条死狗,在冰冷的地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