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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成风怔了片刻,声线沙哑的再次祈求道:
江芷,求你了。
我从没想过会娶别人进门,那夜真的是个意外,有人故意往我茶盏里掺了药,不然我怎会...
他神色痛苦的望着我,手微微颤抖着。
与贺成风成婚这五年,他确实如旁人所说的那样自持清高,别说与人厮混了,就连平日里在府中都鲜少与丫鬟们说话。
我心如刀绞,最终还是缓缓吐出一句话。
只要她们三个把腹中孩子打掉,随后再将她们送出府去,往后这件事我就当从未发生过。
想到往昔恩爱日子,再念及悦儿,这是我唯一也是最后能做出的退步了。
可贺成风却拧着眉,一副犹豫不决的神色。
还是婆母冲到我面前,大手先扇在了我的脸上。
我呸,江芷,你个心如蛇蝎的毒妇!
你自己这几年下不出蛋就算了,现在还要让我们贺家断后,你到底是安的什么居心!
婆母一直以来都想要个孙子,左等右等后,我却生了个女儿出来,她不仅从未抱过女儿一次,甚至还常常辱骂女儿。
要不是贺成风夹在中间不好做人,我早和贺婆母撕破脸了。
我忍住脸颊上火辣辣的疼,正要去看被惊吓得哭闹起来的女儿。
阿桃却站起身,指着我的鼻子开口骂道。
江芷,这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歹毒的女人,我们三个当牛做马伺候了你那么多年,如今你居然让我们打掉亲身骨肉,把我们逼入绝境!
反正现在整个宰相府都知道了我们怀了大人的孩子,要是我们没了孩子被赶出去,以后宰相府的名声往哪儿搁!
话音刚落,阿桃又迅速拉住阿莹对着婆母跪了下去。
我们愿意当大人的陪房丫鬟,自愿生下贺家子嗣,延续香火,求老夫人替我们三姐妹做主啊!
阿香惊讶了片刻,错愕的开口道,阿桃,你真是疯了,明明夫人才是咱们真正的主子啊。
哼,她算哪门子主子,你难道还以为她是从前在大凉那个温润的长公主吗先是叫我们打掉孩子,又是逼我们走,这样自私自利的人连丫鬟的名声都不在乎,有什么资格当咱们的主子!
阿莹满脸惊惧的朝我跪下。
夫人,阿桃是咱们间年纪最小的,她不懂事,您别生她的气。
我后退一步,不愿再和她们相争。
罢了,你们专程从大凉来到梁国,没有功劳也算有苦劳,既然有了自己的向往,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各自珍重吧。
语尽,我抱着悦儿出了房。
当夜,婆母便叫人收拾好小院的几间屋子挪给三个丫鬟住。
以前都是她们在身旁伺候,忽然换了丫鬟,我和悦儿都十分不适应,悦儿也在小榻上哭个不停。
我温柔的将她抱在怀中,一边唱着歌谣一边轻声哄道,悦儿不哭,再等等娘亲,等娘亲安排好一切就带你回到咱们真正的家。
连续好几日,贺成风来探望我都被我以照顾悦儿为由婉拒。
三个丫鬟也想来求见我,可无论怎样差人在我耳边说辞,都无济于事。
又过了些时日,想到如今我也快要走了,有些事还是得提前跟她们说好才是,免得日后闹出什么事两国之间出现嫌隙。
刚走进小院,我便听到里头传来激烈的议论声。
阿桃,再怎么说她也曾是我们大凉的长公主,你怎能口出这样的狂言!
姐姐,你真是个榆木脑袋,烂泥扶不上墙,现在我们都怀上了宰相的孩子,日后定能风风光光的嫁进府门,往后更是不愁吃穿。
阿桃抚着小腹洋洋得意,你难道忘了吗,昨日老夫人还说只要我们谁先诞下长子,日后就有机会抬为平妻,等到那时就可以和江芷平起平坐了。
咱们三个从小就侍奉在她左右,你难不成要当她一辈子的丫鬟吗
阿香也点点头,附和着阿桃的话。
对,只要咱们再找夫人多周旋一下,她一定会答应让我们做妾的。
听到这,我呼吸骤然一滞。
原来在她们心中,我只是她们争权夺势的一个台阶而已。
我停下脚步,转身离开。
以后她们三个是继续当陪房,亦或是成为新的宰相夫人,都是她们自己的造化了。
就在我收拾好行囊,准备去照看悦儿时,丫鬟却慌张的跑进了屋。
夫人,大事不好了,小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