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玲珑刚擦干泪，赵清河就把她往怀里一带。
“嫂子，你这回可不能再说丧气话了啊。”赵清河低头笑着，“有我在呢。”
胡玲珑轻哼一声，没推开他，这次反倒主动靠进来些。
“你别老逗我，我心里还堵着呢。”
赵清河见她这样，乐得不行，一只手搂住她的腰，把人按在自己身侧。
“那你就多靠会儿，等下回家让二嫂三嫂看见，还不得羡慕死？”
胡玲珑脸上腾地一下红了，小声道：“瞎说什么......”
马车就在雪地里吱呀吱呀地走，两个人窝在车板后头，一个倚着一个，说不出的亲密。
赵清河正想趁机再调侃几句，就听前面路口传来一嗓子大喊：“站住，前面的，把帽子摘下来！”
声音粗得像破锣，又带点酒气，还有脚步踩雪的嘎吱响动，很快围过来五六个男人，全穿着棉袄，有两个还拿根木棍。
胡玲珑脸色一下变了，下意识往赵清河怀里缩了一下。
赵清河眯眼盯过去，看见为首那个瘦高个，不就是崔贾身边那条狗李麻子？
剩下几个也都认识，平时村口打秋风、跟崔贾混饭吃的主儿，全是烂泥塘里的蛤蟆精！
李麻子先开口：“嘿，这俩谁啊？怎么这么眼生？”
旁边胖墩墩的王二柱接茬：“不会是外乡来的吧？最近镇上抓逃户，可不能放跑漏网之鱼。”
还有个尖嘴猴腮的小汉凑近两步，目光直勾勾落到胡玲珑身上，上上下下扫了一遍，“哟，这娘们长得水灵，是不是哪家小寡妇啊？”
他说完还咂摸嘴巴，一副油腻样儿，让人恶心透顶。
赵清河冷冷瞥他们一眼，把弩机藏在斗篷底下，只露出半截木托，他语气淡定：
“我们赶集回来，有啥事快说。天寒地冻的，还拦路查人，你们当自己是谁？”
李麻子仰起脖子嚷嚷：“少废话，我们可是奉了里正崔爷的话，要查所有可疑人员。掀开斗笠，让哥几个看看！”
王二柱凑过来伸手要去扯胡玲珑披风，被她猛然拍掉，她退一步躲到赵清河背后，声音发颤：“别碰我，我们真的是本村的人！”
尖嘴猴腮的小汉嘿嘿直笑，“装什么纯？既然是本村的，那敢不敢报名字？还是怕我们认出来有什么猫腻？”
他又朝旁边使个眼色，“兄弟们，上去搜搜，看有没有银钱宝贝。”
几个人立刻围拢过来，其中一个直接伸手去拉马车帘布，还有两个绕到另一侧准备翻包裹。
空气顿时紧绷起来，连呼吸都结成冰碴似的难受。
胡玲珑死死攥住赵清河袖口，小声急道：“怎么办，他们认出来就糟了。”
赵清河却一点没慌，他把弩机从衣襟底下一抽，两只手动作利索极了，只听咔哒一声，将箭矢搭好，对准最猖狂的小汉眉心晃悠两下：“都给我滚远点，再敢碰俺媳妇一下，我让你脑袋多开个窟窿信不信？”
场面瞬间安静下来，那帮人愣神片刻，然后爆发出阵阵嘲笑。
“小兔崽子，还会玩这个？以为拿根铁疙瘩能唬人呐？”王二柱故作镇定，大摇大摆往前挪一步：“有种冲俺射一个试试！”
李麻子的眼珠滴溜乱转，却悄悄往后撤半步，他小时候被猎户用弓箭扎伤过，现在看到这东西总觉得膝盖发软，但嘴硬到底：“小伙计，你这是犯法知道吗？胆敢伤咱们兄弟，就是跟整个村对着干！”
尖嘴猴腮的小汉更不要脸，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伸爪继续朝胡玲珑摸过去，“娘们别怕，大爷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