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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瑜独自坐在床头,鲜血混着泪交缠到天明。
顾景年也没好到哪去,脚边落了一地的烟头。
起初,他还可以自我催眠,自己只是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
只有生下孩子他才能跟岑瑜长相厮守,他不希望出任何插曲出现。
可短暂骗过自己之后是更深的空虚,不安和烦躁占据他的脑海。
联系不上许依然,原本打算询问她身边的朋友,却发现他一个都不认识。
况且她的圈子早就被他强行切断,顾景年连忙联系家里的佣人。
可电话那头好半天才支支吾吾表示许依然已经失踪许久。
一瞬间,顾景年觉得眼前发黑。忍不住对着电话破口大骂。
多久的事情了,为什么不及时告诉我
管家纠结了片刻后如实相告:是......是您离开的第二天......
他们离开的当天,许依然沉默了很久,以要肚子里的孩子需要安静为由,支开了所有人。
等到深夜所有人都休息时悄悄离开,跟凭空消失了一般,查遍了监控都看不到她的踪迹。
听到这顾景年彻底黑了脸,指节咔咔作响。
许依然不见了你们为什么不赶紧告诉我,你们是吃干什么吃的一群废物!
佣人小心翼翼开口:当晚我们就联系过您,但都是岑瑜小姐接的电话,她让我们不要打扰你们二人世界。
顾景年烦躁地扯了扯领带,掐了电话,马不停蹄便要往回赶。
尽管顾景年面色如常,表示是要处理紧急事务
,还是被岑瑜一眼看穿。
不管是多机密的事情,顾景年从来对她坦诚相待。
也绝不会中途抛下她。
可如今为了许依然竟然一次次打破原则。
心中那根弦彻底崩断,强烈的不安爆发,岑瑜再也忍不了,对着他声嘶力竭大吼:
你明明说她只是一个生育的工具,根本不喜欢她也不在乎她,你现在这样又是做什么你爱上她了对不对你不是说你只喜欢我的吗
岑瑜眼眶发红,胸口剧烈起伏,泪水成串落下。
曾经顾景年看到她这副模样便会心疼的不行,恨不得把命都给她,如今却觉得她面目狰狞十分可怕。
他生平第一次在她面前表现出不耐,他挣开她的手,蹙着眉眼神冰冷:
你能不能冷静一点
,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爱的人是你不是她,我在意的是她的孩子,没了孩子,我们怎么结婚一天到晚疑神疑鬼的。
你,你说我是疯子
岑瑜尖声质问,声音里全是不可置信。尖长的指甲在他身上撕扯几乎是要抓下一块肉来。
顾景年你这个混蛋,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就这么对我,负心汉!
你别再自欺欺人了。你就是喜欢他,何必一直拿孩子当幌子。我真是看错你了,我为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到头来你却觉得我是个疯子。
指甲在他俊脸上划出不少伤痕,顾景年再没了耐心狠狠将她推开。
毫无防备的岑瑜狠狠摔在刚刚那片废墟上,碎片深深嵌入皮肤,顿时鲜血淋漓。
可她似乎感受不到疼,直愣愣看着眼前承诺要爱她一生一世的男人,好半晌才缓过神来:
你怎么敢的
她这么多年引以为傲的东西,像个笑话一样。
她又哭又笑,整个人狼狈又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