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大洋彼岸某国的度假山庄内,顾景年斜靠在沙发上,一脸宠溺地看着岑瑜在设计师的陪同下挑选婚纱。
刚开始几天,岑瑜情绪问题相当严重,整日以泪洗面。
脑海里全都是许依然生下孩子后,他对她弃之不顾,多次哭到晕厥,甚至出现自残情况。
看着岑瑜日渐憔悴的模样,顾景年心疼不已。
这些天顾景年陪她去世界各地旅行,为她豪掷千金,购置各种珠宝首饰
,请来专业的规划师设计婚礼方案。还陪她看心理医生。
向她许下山海誓山盟,保证一辈子只爱她一个,会给她盛大的婚礼,会让这个孩子跟她的姓氏,让许依然永远消失在他们面前。让这个秘密永远成为秘密。他将她抱在怀里,吻去她眼角悲伤的泪水,一遍遍地重复着他们这些年相识相知相爱的过程。
更是多次对着神明起誓,一生只爱她一人,如果做不到就不得好死。
这才让她的情绪稍稍平复,眼中重新有了光彩。
悬在心中多日的乌云终于散去,可顾景年不知为何心里总是空落落。
有一个地方始终灰暗晦涩。
顾景年总是不自觉拿起手机查看消息,可属于许依然的对话框始终安安静静。
这不对劲,曾经她像只小麻雀一样,整天叽叽喳喳给说个不停。
这几年,即便冷淡了不少,依旧随时汇报情况,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
修长的指节在桌面上无序敲打,最终还是主动拨去了电话。
他并不是挂念许依然,只是紧张她肚子里的孩子罢了。
毕竟她身体实在不算好,老是各种意外受伤不断,医生也反复强调头三个月需要格外注意。
盼了这么久,绝对不能再出差错。
岑瑜只有靠这个孩子才能不被人诟病,顺理成章嫁给他。
只要跟岑瑜相关的事情,他都特别关心。
很快,号码拨了过去,响起嘟嘟的忙音。
好多话刚准备说出口,就被一道冰冷的机械音打断。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一连打了三个电话全部都是暂时无法接通。
手不自觉紧握成拳。
顾景年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
许依然从来表现的乖巧又温顺,就算受尽了委屈,也只会咬着牙不肯吐露半个字。
几百个日夜都是随叫随到,电话一直都是秒接通的。
顾景年没想到,许依然这才怀孕多久就装不下去,原形毕露了!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迸出危险的冷光。
看来还是对她太好了,才出来几天,连电话都不接了。
顾景年快速打开对话框,敲下一行信息。
【给我解释清楚原因,搞清楚自己的身份,再这样,我不介意让其他人也欣赏到你当年的风采。】
刚点击发送,顾景年就被不远处裙摆摇曳,笑颜如花的岑瑜吸引。
当即退出界面,换上一副宠溺又惊艳的表情,将手机随手丢在沙发上。
迈着长腿,快步上前拥吻她。
丝毫没有注意到,手机界面上,他刚刚发出的信息发送失败,面前多了一个刺眼的红色感叹号。
【消息已发出,但被对方拒收了。】
10
顾景年跟岑瑜一口气拍摄了上百组婚纱照,直到天色完全暗去才勉强结束。
又陪着岑瑜收拾妥帖,把她彻底哄睡,顾景年这才坐在沙发上,长腿搭在茶几,悠闲地拿起手机。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按照顾景年对她的了解,她一定害怕的不行,疯狂回电话,发小作文表示歉意。
当他看到那个鲜红的感叹号,眼底的温情彻底消失不见。
漂亮!
许依然真是好样的。
现在翅膀硬了,不接他电话就算了,居然还敢把他拉黑。
手机被他重重掷向身旁的墙面,价值连城的古董花瓶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巨大的撞击声惊醒了不久前才勉强入睡的岑瑜,直觉告诉她,男人的异常绝对跟许依然脱不开干系。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内心,再次被撕扯翻涌。
贱人!
都隔着十万八千里了还不消停。
巨大的不适感,一寸寸淹没她的理智。
原本以为这几天他已经将那人彻底抛之脑后,结果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她捂着心口缓慢向愠怒的男人走去:你这是做什么
不是说她一点不重要吗
说到后面,岑瑜声音里不自觉带上哭腔。
岑瑜不是不知道顾景年有多爱她,有多在乎她,可是她实在无法忍受自己的爱人一次次跟别的女人肌肤相亲,还要在她的肚子里留下他们的血脉的结合。
她恨的要死,也恶心的要死,可她什么都阻止不了,只能通过自残来让自己好过一些。
后来两人上床的次数越来越多,她的精神状况也每况愈下,她开始折磨许依然,只有看见她被折磨的伤痕累累,身上没有一寸好皮肉的时候,她才能勉强睡个好觉。
可痛苦随着爱意疯长,她的内心也越发扭曲。
凭什么许依然害得她昏迷了整整七年,害得她彻底失去生育能力,却要替她和顾景年享受鱼水之欢,替她生儿育女。
种种复杂情绪每时每刻都在折磨她,几乎要将她逼疯。得知许依然怀孕的那一刻,她真的很想徒手撕开她的肚皮,将她们母子撕烂成碎片。
也许是出于补偿亦或是想要保护她们母子,一得知许依然怀孕,顾景年就立刻带她出国,陪着她到处潇洒。
他不知疲倦的许下誓言,无时无刻不在她身边守护着她。
感受到他喷洒在自己身上的灼热气息,岑瑜才会有片刻的恍惚。
以为他们又回到了当初,回到那个牢牢占满彼此内心的时候。
可泡沫再美也终会破碎。
为什么不能再骗自己几天呢
男人抬眸望见岑瑜神色倦怠,脸上布满泪痕。赶忙上前将她揉在怀里轻哄。
傻瓜,我不是在意她,我是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要不是我们需要一个孩子,我才不会跟她扯上一点关系。只有她顺利生下孩子,你才不会落人口舌,才能顺理成章的当上我的太太。
顾景年单膝跪地,言辞诚恳:
你难道不想快点跟我结婚吗
想啊,她想的快发疯。
这个执念折磨了她整整10年。
可她的心脏好痛,总觉得眼前人似乎有点陌生。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她不开心他都是同一套说辞,连停顿都毫无差别。
顾景年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不满,继续不咸不淡的哄上几句。就将她按在床上亲热,像是应付差事一般匆匆结束之后又找借口离开。
完全没有注意到床上的岑瑜艰难起身,眼神空洞望着他离去的方向。
好几次她都想中途叫停,问问他到底还有几分真心。
可她不敢,她害怕,怕谎言碎裂,怕黑夜太长,她不敢赌。
宁愿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过下去,也好过知晓真相。
岑瑜熟练的摸黑爬下床,从角落里拿出小刀,一刀刀划开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