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穿越小说 > 三国:开局一座茅庐,学生全是大帝之资 > 第5章  名为“邀请”的试探
午后的日头,晒得人骨头发软,连院角那几棵歪脖子树上的夏蝉,都懒得再叫唤一声。
一脚。
那扇新修好的柴扉,就被人从外面踹开了。
“砰”一声闷响。
院子里,正在刨木料的老木匠手一哆嗦,锛子擦着脚面飞了过去,在地上砸出个浅坑,他额头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
角落里,刚从山里回来,正给一只灰兔子剥皮的老猎户,停了手上动作,那只常年与弓弦和刀柄为伴的手,下意识地摸向了腰后那柄磨得发亮的短刀,一双浑浊的老眼,眯成了一条缝,透出狼一般的锐气。
所有埋头干活的流民,一个个僵在原地,空气里只剩下粗重的、压抑的喘息声。
几个敞着怀,露出黑黢黢胸膛的壮汉,堵在门口。为首那人,一脸横肉,三角眼在院子里扫了一圈,目光从那些面带惊恐的流民脸上一一划过。
他扯着破锣嗓子。
“哪个是江先生?我们王老爷有请,过府一叙。”
他顿了顿,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又补了一句。
“识相的,就自个儿走一趟。若是非要兄弟们动手‘请’,那可就伤了读书人的体面。”
张氏的脸,“唰”一下就没了血色。她下意识地将儿子石头死死揽在身后。
“几位爷,先生他……”
她壮着胆子想说些什么,话刚起了个头,旁边一间屋子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江源从屋里走了出来。
身上穿着件洗得有些发白的青布长衫,手里还慢悠悠地捏着一卷竹简。他神色平静的像是午后出来透口气。
他甚至没朝门口那几个壮汉看上一眼,目光只落在张氏身上,温和地开口,声音不大,却让院子里所有慌乱的心都定了定。
“张嫂子,有客登门,是好事。”
“去东厢房,给几位客人倒碗水喝。天热,别怠慢了。”
说完,他便转过身,又走回了屋里。那扇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没发出多大声响。
为首的家丁愣在了原地。
他跟着王老爷横行乡里这么多年,见过磕头求饶的,见过色厉内荏的,也见过提刀拼命的,却从没见过这般被人当成空气的。
一拳头卯足了劲打出去,却砸在了一团棉花上,那股子不上不下的憋闷劲儿,让他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
他跟身后的同伴交换了一个眼色,皆是恼火与不解。
“哼,跟老子装神弄鬼!”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终究还是没敢直接冲进去,只是摆了摆手,跟着那个战战兢兢的张氏,一脸不耐地走进了东厢房。
屋子是临时的待客处,瞧着家徒四壁,连套像样的桌椅都凑不齐。
可就是这么一间破屋子,墙上,却挂着一幅用木炭画出来的巨大舆图。
那图上的山川河流、村庄坞堡,线条精准得吓人,比县衙里师爷画的堪舆图,还要精细上三分。
家丁头子的目光,死死钉在了图上一个被朱砂红圈重点标记出来的地方。
——王家坞堡。
他感觉一股子凉气直冲天灵盖。
这人……竟将自家老爷的坞堡,摸得一清二楚!
他再去看桌上,摆着些古怪玩意儿。一个上下对接着的琉璃瓶,中间的细颈处,正有细沙不紧不慢地往下漏。
旁边,还有几个用木头削成的、说不出名堂的机巧模型。
处处都透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邪门。
家丁们等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就在为首那人耐心耗尽,捏着拳头准备砸东西的时候,江源才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
他脸上甚至还带着一丝读书人特有的、歉意的微笑,不等那家丁头子发作,便先开了口,像是老友叙旧。
“让王大善人府上的人久等了。”
“不知王大善人近日身子骨可还康健?他去年新纳的那房小妾,听说才十七岁,正是娇嫩的年纪,前两日染了风寒,可大好了?”
嗡!
家丁头子整个人愣住了,直挺挺地杵在那,脸上的横肉都在不听使唤地哆嗦!
老爷去年纳了个十七的小妾,宝贝得跟心头肉似的,前两日染病,请遍了南阳的名医,此事乃是王府上下三令五申、绝不可外传的秘闻!
他……他一个外乡人,一个躲在这破庄子里的穷酸书生,是如何知晓的?!
妖术!
一定是乡野传闻里那些画符咒水、撒豆成兵的方士妖人!
江源像是没瞧见他脸色的剧变,自顾自走到窗边,那里,正有一缕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
他随手拿起桌上一个镶着木框的透明琉璃片,对着窗台上一小撮枯草。
“此物无名,能向老天爷,借一缕真火。”
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农事。
话音未落,只见那琉璃片下的光斑迅速汇聚成一个刺眼的亮点,一缕青烟袅袅升起,那撮枯草“呼”的一下,便烧了起来!
“啊!”
几个家丁怪叫一声,齐齐往后跳开,撞翻了身后那张本就摇摇欲坠的破凳子,狼狈地摔作一团。
借……借天火!
这哪里是什么方士妖人,分明是书上才有的活神仙!
家丁头子再不敢有半分不敬,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额头死死抵着冰凉的泥地,声音抖得不成腔调。
“仙长恕罪!仙长恕罪!是小的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仙驾!求仙长饶命啊!”
江源转过身,收起了那片琉璃,神色依旧平淡如水,不起波澜。
“我在此地,潜心修炼,不喜外出。”
他看着跪在地上抖成一团的家丁头子,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你回去,一字不改地告诉王乡绅。”
“明日此时,我备薄礼一份,请他,亲自来取。”
江源的声音,一字一句,都带着寒气。
“切记,务必亲至。”
“这份礼,他若不来,兴许……就没机会再收别人的礼了。”
家丁头子哪里还敢说半个“不”字,连滚带爬地带着手下逃出了庄园,仿佛身后有吃人的厉鬼在追。
看着那几道屁滚尿流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江源眼中的平静才缓缓散去,变得深不见底。
他对一旁已经彻底看傻了的张氏,轻声吩咐道。
“张嫂子,去把老木匠和老猎户请来。”
“明天,咱们请王乡绅,看一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