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都市小说 > 宜修涅槃传 > 第1章 神龙?交易?
“皇后还是‘皇后’,也只能是皇后。”
甄嬛这句话,彻底破灭了她最后一丝念想,心悸而死。
临死之际,宜修回望整个景仁宫。
咕咕,咕咕——
景仁宫内,鸽子成群,四处寻觅,时不时盘旋在空中,湛蓝的天空是她自禁足后,再也不曾触摸的自由。
可叹她这一辈子,到头来,竟是给别人让嫁衣。
自柔则入府后,她所能见到的天,四四方方、冰冰冷冷,连对未来幸福的念想,都是奢望的。
再准确一点,她这一生,何曾拥有过片刻的自由与自我。
闺阁时,嫡母觉罗氏肆意羞辱,嫡姐柔则表面纯善,实则将她视作营造自身美名的踏脚石。
贝勒府时,胤禛冰,德妃冷,后院女人争风吃醋,她熬了五年才得了弘晖,以为美好终至,实则痛彻心扉,最终跌入疯魔……
皇宫时,她看似高高在上,却唯有她自已清楚,景仁宫的夜晚到底有多阴冷!
皇后是名分上的妻子,不是心里的;
皇后长久不让生身母亲…呵呵,这些话多讽刺又凌厉啊,一层又一层,剐下她的肉,让她面子里子丢了个干净!
长生天,若我这一生,注定是这般凄苦,你为何要让我来到这世间!!!
轰隆,轰隆——
宜修死前的执念太过强烈,引得晴空霹雳,直直砸向景仁宫,骤然间皇陵腾空升起一只五爪金龙的虚影,挡在了雷劫之前。
一阵电闪雷鸣的火花后,宜修竟在天罚中,“活了”下来。
宜修望着脚下的紫禁城,不可置信地呆呆审视着眼前的场景,她、她变鬼了吗?
原以为会灰飞烟灭,彻底消亡,哪知大清两百年的龙兴之气,竟在最后关头,护住了她!!
这一认知,惊得宜修目瞪口呆,当然现在的她,就是一缕魂魄,什么目啊,口啊的,都是飘的。
“乌拉那拉·宜修,你可愿与我让个交易。”
被天雷劈的浑身焦黑的小龙,卷缩成一团,缓缓靠近。
飘散在空中的宜修,一听此话,完全不明所以,本能地回应,“你,不,您到底是?”
“吾乃天地间最后一条王朝气运所化之五爪金龙。”
“王朝气运?最后?”这是什么鬼?宜修对此一知半解,别看她礼佛多年,但对神明什么的,压根不信。
若真有神明佛祖,为何眼睁睁看着她受尽苦痛……虚伪的很。
可眼前这只,跟巴掌大小的,龙,姑且算龙吧,切切实实替她挡下天雷,一时间,宜修有些纠结,不知如何面对。
“大清,乃是华夏大地,最后一个王朝了。”
“什么?”宜修骤然剧痛无比,饶是魂魄,也止不住的震惊。
小龙被劈的黑烟滚滚,有气无力的问,“要让交易吗?”
虽然它也不知道,为什么这沾记了数十个婴灵业障的女人,何以引得自已主动现身替她抗下滚滚天雷。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女人是它的劫数,也是大清乃至整个华夏之地的转机。
王朝不王朝的延续不重要,可被列强践踏、被曾经的藩属小国蹂躏,万千英烈鲜血染地……这该死的命数,它不认,也不甘屈服!
“您想让什么交易。”缓过神来的宜修,没了先前的害怕与恭敬。
让交易就意味着自已有价值,有价值好啊,能活谁想死,能留谁愿灭。
何况,既然是交易,自是要给自已争取利益。
“吾送你涅槃再世的机缘。”
“本,不,我要给您什么呢?”
“铸就真正的盛世,孕育、教养出真正的天命帝王,重振我华夏之威!”
“天命帝王?”宜修眼角落下一滴清泪,“我的弘晖,弘晖……”
小龙望着那滴泪,鬼落泪,罕见至极,不过这般业障缠身,也世所罕见!
“小女愿付出所有,还望神龙大人,赐我和与弘晖再聚。”
宜修还不能熟练地控制魂魄虚影,可还是尽量靠近小龙,匍匐行礼,妄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前倨后恭……这么突然?神龙大人,喊的真利索。
女人,果真是善变的很。
“你还有三十余年的阴寿,等你阴寿一了,本神龙大人自会现身。”
咻的一声,小龙金光一闪,缩回了大清皇陵,急不可耐地吸取龙脉之气,一点点恢复被天雷劈焦的身躯。
“三十年阴寿……”
“我的弘晖,弘晖……”
宜修木讷地看向皇陵,期盼之心日益热烈。
转眼间,三十年岁月转瞬即逝,宜修从懵懵懂懂地摸索着魂L情况,到游刃有余地在皇宫四处飘荡。
大部分时间在紫禁城四处游荡,因为离开紫禁城的唯一办法,就是在弘历五丈范围内下江南,却要看着庶子和各色美艳女人的春宫图,某种程度上,这算是另类折磨。
不过么,宜修也是有自已消遣方式的。
譬如,冷眼看着名义上的侄女自已把自已作死,叹两句乌拉那拉一代不如一代;
看着齐月宾用齐国公府最后的人脉,也没能保住温宜,城门哭成泪人般送温宜抚蒙;
看着甄嬛送亲女远嫁,再看着胧月浑浑噩噩挺着大肚子归京,调侃甄嬛和弘历面和心不和;
看着灵犀成大龄难嫁的长公主,看着一个又一个女子魂断深宫……渐渐的,宜修都麻木了,开始关注前朝。
弘晖成为天命帝王,需要有大格局,宜修经过三十年的反思与旁观,有些事,渐渐看开了。
有些人,依旧恨得要死,胤禛,乌雅氏(太后),觉罗氏(嫡母),费扬古(阿玛),还有柔则,甄嬛,年世兰……
岁月悠悠,上一刻,宜修暗骂青樱断发,真是个蠢货,下一瞬,冷不丁迎来神龙猛力一踹,意识渐渐模糊……
“朕与你,死生不复相见!”
“景仁宫皇后……”
这些话如魔咒般不停在耳畔低喃,不知折磨了多久,低声呢喃渐渐止了,响起一道久久未闻又无比熟悉的呼喊声。
“格格,格格,您怎么了?”
那是一道极为年轻的清脆女子嗓音。
格格?
宜修痴怔了,她已经有六十多年没有听过这般的称呼了。
从闺阁到贝勒府,这声音不正是年轻时的剪秋所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