鹏城的梅雨季来得猝不及防，办公室的窗玻璃蒙上一层水雾时，姜知意正对着财务报表皱眉。张薇端来的热可可在桌角冒热气，杯沿的奶泡上，她用肉桂粉画的小桂花正慢慢化开。
“老板，楼下说有位姓银的先生找你，说是……远程助理入职。”前台小姑娘的声音透过内线传来，带着点不确定。
姜知意愣了愣，才想起系统昨天的提示：【亲情任务奖励已发放，仿真助理“阿银”将以远程聘用身份入职，生物特征与人类无异，仅您可见状态面板。】
她起身时，椅背上搭着的香槟色真丝衬衫滑下来。这件衬衫是上周在万象城买的，领口绣着暗银色的桂花纹，灯光下会泛着细碎的光——这是她最近偏爱的风格，不张扬，却藏着恰到好处的精致。
电梯“叮”地打开，大堂沙发上坐着个年轻男人。穿烟灰色西装，袖口挽到小臂，露出腕骨分明的手。他抬头时，姜知意竟恍惚了一瞬——眉眼像水墨画里走出来的，鼻梁高挺，唇线清晰，偏偏肤色是冷调的白，像被晨露打湿的玉。
“老板。”他站起来时，西装裤的褶皱都恰到好处，声音清润得像山涧水，“我是阿银，负责您的日程与财务管理。”
姜知意伸手握上去，他掌心微凉，指腹却有极淡的薄茧，像常年握笔的人。“楼上请。”转身时，她瞥见他西装内侧的口袋里露出半截钢笔，是低调的黑色铱金款，和他的气质莫名契合。
办公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孟冉手里的烙铁“滋啦”烫在电路板上，冒出一小缕烟；张薇刚咬了半口的三明治悬在嘴边；周婷打印文件的手停在“确定”键上，纸页从出纸口滑出来，叠成歪歪扭扭的形状。
“这位是……”孟冉最先回神，烙铁头在空气中胡乱点了点，“你新请的助理？”
“嗯，远程合作过几次，觉得靠谱，就请他全职过来了。”姜知意拉开自已办公室的玻璃门，“阿银以前在会计师事务所让过，正好帮我们理理财务。”
阿银适时递过一份简历，纸质是挺括的米白色，字迹清隽如印刷：“各位好，我叫银舟，之前在普华永道让税务筹划，很高兴加入团队。”
张薇凑过来看简历，突然“呀”了一声：“你也毕业于皖北大学？和知意是校友呢！”
姜知意心里一动——系统连这层关系都想到了。她笑着补充：“阿银是我学长，以前在论坛上请教过他问题，特别厉害。”
阿银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办公室时，浅灰色的瞳孔像含着雾：“姜小姐的办公室绿植缺水三天了，文件柜第三层的合通该归档，茶水台的咖啡机需要清理水垢。”
孟冉手里的烙铁“当啷”掉在工作台，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你怎么知道……”这些都是她们平时偷懒没让的事。
“简历里写了，我有轻微强迫症。”阿银的嘴角弯起极淡的弧度，像水墨画里的留白，“介意我现在处理吗？”
...............没人反对。
看着他蹲在绿植旁浇水，动作轻柔得像在照顾易碎品；整理件时，手指翻飞间，散乱的合通就按日期排得整整齐齐；连咖啡机的水垢，都用柠檬酸擦得锃亮，姜知意忽然觉得，办公室好像亮堂了不少。
下午要去见一位重要的投资人，姜知意打开衣帽间时犯了难。上次论坛穿的香槟色西装太正式，新到的米白色套装又怕显得太轻飘。她指尖划过挂得笔直的真丝衬衫，听见阿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深灰色西装套裙，内搭珍珠白真丝吊带，配您上周买的珍珠耳钉。”他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双裸色高跟鞋，鞋跟处的磨损被细心补过，“投资人偏爱沉稳风格，但您的锁骨线条适合露一点，平衡严肃感。”
姜知意回头时，正对上他平静的目光。他的瞳孔是浅灰色的，像蒙着雾的玻璃，却总能精准捕捉到她的需求。“你怎么知道我有这套西装？”
“您的一切资产我都能在控制面板查看，并进行管理。所以这也包括您购买的衣服首饰。我看吊牌还在，推测是未拆封的备选。”阿银把高跟鞋放在地毯上，鞋跟处垫了硅胶防磨贴，“您右脚脚踝有旧伤，穿3.5厘米的跟最舒服。”
真不愧是系统出品的助理啊....她确实在高二崴过脚，这事连张薇都不知道。
姜知意看着镜中的自已，深灰色西装剪裁利落，珍珠白吊带从领口露出细窄的弧线，珍珠耳钉在耳垂上泛着温润的光——既有商务场合的专业，又藏着恰到好处的女性气质，比她自已搭配的好太多。
“你以前给别人让过造型？”
“帮导师整理过商务着装指南。”阿银的回答滴水不漏，转身时顺手带走了她换下的羊绒衫，“送去干洗吗？袖口沾了点咖啡渍。”
“嗯，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