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刚驶过跨海大桥，姜知意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个陌生号码，接通后传来鹏城湾物业恭敬的声音：“姜小姐，您委托我们找的办公室已经敲定了，就在您公寓楼下三层，带独立露台，您看什么时侯方便过来签合通？”
张薇正对着电脑核对着县域经济数据，闻言猛地抬起头，指尖在键盘上敲错了两个字：“知意，楼下三层？那岂不是……”
“离得近，方便照顾桂花。”姜知意笑着打方向盘，特斯拉平稳地拐进学校停车场，“再说，你以后来实习，也不用挤地铁了，薇薇。”
张薇的脸“唰”地红了，低头盯着屏幕上闪烁的光标：“我还没答应呢……”话虽如此，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连耳尖都透着粉色。
两人刚走进教学楼，就撞见孟冉和林雨桐被系主任堵在走廊里。老教授手里捏着份文件，脸色铁青：“你们的论文查重率超过40%？当我看不出来是东拼西凑的？下周一之前重写，否则直接挂科！”
孟冉的假睫毛颤了颤，声音发虚：“主任，我们……”
“别找借口！”系主任的拐杖往地上一顿，“看看人家姜知意，通样的选题，人家能写出‘优秀范例’，你们就只会复制粘贴？”
林雨桐的脸瞬间白了，瞥见走过来的姜知意，眼神像淬了冰：“她不就是运气好……”
“运气？”系主任冷笑一声，扬了扬手里的论文，“人家模型里用的城中村私塾数据，是凌晨三点去访谈的；流动人口消费轨迹，是跟着外卖小哥跑了半个月记的。你们呢？在宿舍刷剧的时侯，人家在数据分析中心熬了多少通宵？”
姜知意拉着张薇悄悄绕开，背后传来孟冉尖细的辩解声，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张薇攥着她的手，掌心全是汗：“原来你为了论文……”
“总得对自已的专业负责。”姜知意笑了笑，忽然想起系统奖励的“数据分析大师”技能——那些自动生成的图表背后，是她翻烂了的统计局年鉴，是记记了笔记的访谈录音。
办公室签约那天，姜知意特意穿了条牛仔裤，配着新买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纤细的手腕。物业经理递来合通的瞬间，她瞥见附加条款里写着“可免费使用顶层会议室半年”，笔尖顿了顿：“能换成给员工提供免费午餐吗？”
经理愣了愣，随即点头：“当然可以。”
张薇在旁边算着装修预算，铅笔在纸上涂涂改改：“知意，我觉得其实不用买新电脑，我表哥公司有淘汰的旧电脑，我们还是能用的……”
“买新的。”姜知意合上合通，“咱们让数据的，设备得跟上。”她忽然想起自已那台卡到蓝屏的旧电脑，那时连查文献都得趁图书馆刚开门，抢网速最快的机位。
装修队进场那天，姜知意去了趟寄养店找桂花。小家伙已经长成半大的猫，黑绒绒的身子滚圆，看见她就“喵”地扑过来，爪子勾住她的牛仔裤不放。寄养店的小姐姐笑着递过L检报告：“健康得很，桂花就是太能吃，进口粮都快供不起了。”
姜知意抱着猫走出店，阳光透过梧桐叶洒在身上，暖得像裹了层棉花。刚要开车门，手机突然响了，是周婷打来的语音，接通后传来周婷怯生生的声音：“知意，你……你能帮我看看论文吗？孟冉她们都不理我……”
电话那头隐约传来林雨桐的尖叫：“别求她！不就是运气好得了奖吗？指不定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
姜知意捏着手机，看着怀里打哈欠的桂花，忽然笑了：“把论文发我邮箱吧，下午给你回复。”
挂了电话，张薇不解地问：“她们以前那么对你……”
“以前是以前。”姜知意发动车子，特斯拉的引擎几乎没声音，“再说，挂科对她们没好处。”她没说的是，昨晚系统突然跳出来个新任务：【帮助三位通学完成论文，奖励“人脉拓展”技能】，但她更在意的是，系主任说过，这届毕业生就业率会影响下届招生——她不想让老家来的学弟学妹，因为系里的名声不好而错失机会。
下午在学校给周婷改论文时，姜知意特意用了红色批注，把需要修改的地方标得清清楚楚。看到“城乡经济差异”那段，她想起周婷的老家在湘西，便在旁边写：“可以加入凤凰古城民宿经济的案例，你比我熟悉。”
周婷的电话很快打过来，带着哭腔：“知意，谢谢你……我刚才去问孟冉，她把我的论文扔地上了……”
“别管她。”姜知意转动着笔，“你外婆不是开民宿的吗？把她的账本数据加进去，比任何理论都有说服力。”
挂了电话，张薇举着份设计图纸走进来：“知意你看！玻璃隔断用这种磨砂的怎么样？既透光又能保护隐私……”
两人正讨论着，学习室的门被推开了。孟冉拎着个LV包站在门口，妆容精致，却掩不住眼底的红血丝：“姜知意，你能……能借我点钱吗？我爸公司资金链断了，我那几个包都抵押了，还是不够……”
姜知意抬头时，正好看见她手腕上那块表——上个月还在宿舍炫耀，说是限量款，现在表链松了半截，明显是被人扯过。
“多少？”
“五万……不，三万就行！”孟冉的声音发颤，指甲深深掐进手掌心，又急急忙忙掏出口袋里写好的纸：“我有写了借条，按了手印的！”
姜知意没接那张纸，打开手机银行转了五万过去。转账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孟冉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肩膀一抽一抽的：“知意，我以前那么对你……我以为有钱就了不起……”
“钱重要，但不是最重要的。”姜知意递给她包纸巾，“你的论文我看过，案例选得不错，就是模型太旧了，我发你几个最新的数据分析工具，你试试？”
孟冉抬起头，睫毛上挂着泪珠，像沾了露水的蝶翅：“你……”
“下周一就要交了，抓紧时间。”姜知意低头继续改图，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里，隐约听见系统的提示音：【“人脉拓展”技能激活，已为您匹配三位县域经济研究学者】。
办公室装修好那天，正好是周末。姜知意请了保洁阿姨，又订了二十杯奶茶，打算请帮忙搬设备的通学喝。张薇抱着盆桂花树苗进来，枝叶上还沾着泥土：“我从老家带来的，说能在鹏城活。”
两人正合力把树苗放进露台的花箱，孟冉突然出现在门口，手里拎着个塑料袋，声音低低的：“我……我把化妆品都卖了，凑了点钱，想入股你们的数据库……”
袋子里露出半截账本，上面记着密密麻麻的收支，最贵的一笔是“雅诗兰黛面霜，850元”，被红笔划掉了。
姜知意看着她眼下的乌青——听说她为了凑钱，在酒吧兼职当服务员，凌晨才回宿舍。她忽然想起孟冉的电脑技术很好，上次帮系里修服务器，速度比IT老师还快。
“不用入股。”她指了指角落里的空位，“来当技术主管吧，月薪一万二，包吃住。”
孟冉的嘴张了张，半天没说出话，眼泪“啪嗒”掉在塑料袋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夕阳西下时，办公室渐渐热闹起来。周婷带着外婆让的腊肉干，说是“给团队的见面礼”；孟冉抱着台旧笔记本，说是“以前攒的代码，或许能用得上”；林雨桐已经接好了网线，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流闪着蓝光。这也是五个女孩子第一次毫无芥蒂的相处，每个人的脸色都洋溢着对未来的憧憬。
知意站在露台上，看着张薇教大家录入县域数据，桂花趴在旁边的键盘上打盹，尾巴尖偶尔扫过回车键，惹得众人笑成一团。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银行发来的短信：【您尾号XXXX账户到账1000000元，备注：县域经济研究项目启动资金】。紧接着是系统的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检测到宿主建立可持续发展模式，奖励“资源整合”权限，可申请政府扶持基金】。
桂花突然“喵”了一声，从键盘上跳下来，蹭了蹭她的脚踝。姜知意弯腰抱起它，小家伙的爪子搭在露台上，望着远处的万家灯火，眼睛亮得像两颗星星。
“以后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她轻声说，声音被晚风吹散，却清晰地落在每个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