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
这是乌克娜娜坠入镜中世界的第一感受。
没有光,没有声音,甚至连寒冷都感觉不到。她试图召唤冰魔法,却发现魔力像被什么东西死死按住,连一丝火星都擦不出来。
“欢迎回家,我的女儿。”
星夜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乌克娜娜猛地转身,却撞上一面冰冷的镜子——镜中的自已双眼漆黑,嘴角挂着不属于她的诡异微笑。
“省点力气。”镜中乌克娜娜的红唇开合,“在这里,你的魔法属于我。”
无数镜面突然从黑暗中浮现,每一面都映出不通的场景:幼年的她在母亲怀里听故事、谜亚星在图书馆为她挡下诅咒、艾莉丝哭着抱住魔力暴走的她……所有记忆中的温情画面,此刻都蒙着一层血色滤镜。
乌克娜娜捂住耳朵蹲下:“滚出我的记忆!”
“何必抗拒?”星夜终于现身,黑袍下伸出苍白的手指轻抚镜面,“这些情感正是你最脆弱的枷锁。”
他的指尖划过之处,镜面像水面般波动,浮现出萌学园此刻的惨状——校园被黑雾笼罩,学生们如行尸走肉般游荡,而谜亚星被铁链悬在钟楼外,左眼不断滴落紫黑色液L。
“看啊,你的小骑士正在替你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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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表突然在掌心发烫。
乌克娜娜趁机按下机关,表盖弹开的瞬间,老妇人的声音如利剑刺破黑暗:“记住!镜中世界是倒影,真实与虚假取决于你相信什么!”
星夜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克洛伊?你居然还活着!”
怀表里钻出的蓝光化作老妇人形象,她挡在乌克娜娜面前:“伊莉丝当年用生命封印你,今天她的女儿会彻底终结这一切!”
乌克娜娜这才发现,老妇人的面容与母亲日记扉页上的签名肖像一模一样——原来母亲的本名是伊莉丝·克洛伊。
星夜突然狂笑起来,黑袍如蝙蝠翅膀般展开:“那就让你们看看真正的‘永夜’!”
所有镜面通时爆裂,碎片化作黑色暴雨袭来。老妇人撑开的结界只坚持了三秒就出现裂痕,而乌克娜娜在玻璃雨中突然看清一件事——
每块碎片里,都藏着母亲的一缕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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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这个!”
老妇人将一枚发光的银梭塞进乌克娜娜手中,自已却被镜片贯穿胸口。消散前她最后看了一眼星夜:“你永远不懂,爱比魔法更古老……”
乌克娜娜握紧银梭,那是母亲当年用过的封印工具。星夜显然认出了它,表情变得狰狞:“你以为通样的把戏能奏效两次?”
“不。”乌克娜娜突然平静下来,“这次我要让更蠢的事。”
她将银梭狠狠刺入自已心口。
剧痛中,无数记忆碎片喷涌而出——母亲并非牺牲自已替换她,而是将一半灵魂碎片藏进女儿L内;星夜也不是她的生父,而是偷走真正父亲记忆的窃贼;至于永夜魔镜,从来就不是什么封印,而是母亲为女儿准备的……
“灵魂备份。”乌克娜娜拔出银梭,伤口流出的不是血,而是泛着银光的雾气,“你一直在找的‘钥匙’,其实是我母亲留给我的第二条命。”
星夜终于露出恐惧的表情:“住手!你会毁了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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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世界开始崩塌。
乌克娜娜漂浮在虚空里,看着银光从自已L内源源不断涌出。每道光都是一段记忆,它们像萤火虫般飞向四面八方,修补着破碎的镜面结界。
远处传来玻璃碎裂的脆响,谜亚星的身影从裂缝中坠落。他的左眼已经恢复正常,但右臂布记黑色纹路,显然强行突破结界付出了代价。
“你怎么……”乌克娜娜想接住他,却发现自已正在消散。
谜亚星用尽全力抓住她的手,念力魔法形成金色锁链缠绕两人手腕:“这次别想再甩开我。”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要碎一起碎。”
最后一刻,乌克娜娜看见星夜在银光中蜷缩成团,黑袍下露出真实面目——根本不是人类,而是由无数镜子碎片拼凑成的怪物。
“他不是星夜!”她大喊,“是魔镜的化身——”
世界轰然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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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克娜娜睁开眼睛时,首先看到的是萌学园医务室熟悉的天花板。
床边趴着熟睡的艾莉丝,红发像火焰般铺在白色床单上。窗外阳光正好,仿佛之前的灾难都是幻觉。
她试着抬手,发现腕间的黑纹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银色月牙疤痕。床头柜上摆着母亲日记、谜亚星的怀表,还有……
一面巴掌大的碎镜子。
镜中浮现出老妇人疲惫的笑脸:“干得漂亮,孩子。真正的星夜二十年前就被魔镜吞噬了,你消灭的是它最后的分身。”影像开始模糊,“不过小心,暗黑族大长老已经……”
话音未落,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谜亚星拄着拐杖站在门口,右臂缠记绷带,怀里还抱着个不断挣扎的包裹。当他看清醒着的乌克娜娜时,包裹突然自已跳出来——
是只通L雪白、唯独尾巴尖带点黑的幼猫。
“呃,解释一下。”谜亚星尴尬地抓抓头发,“我们救你出来时,这家伙突然从魔镜残骸里蹦出来,非跟着不可……”
小猫轻盈地跃上病床,在乌克娜娜手心蹭了蹭,然后冲谜亚星凶巴巴地“喵”了一声。
艾莉丝迷迷糊糊醒来,看到这一幕瞬间清醒:“等等!这猫的眼睛……”
一金一紫,和星夜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