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魏玄祁看到南玉书眼角沁出的那一抹泪珠时,数不清的烦躁扑面而来。
南玉书做出这一副样子是要给谁看的?
明明是她自己愿意跟着回来当暖床宫女的,现在却好像一副受了不知多少屈辱的样子。
“从前朕就知道你是会装的,现在看来,你可是更胜从前了。”
听着魏玄祁的嘲讽声,南玉书脸色暮然一白。
“陛下……奴婢卑贱之身,还请陛下饶奴婢离开。”
南玉书略微垂下头去,修长的脖颈露在魏玄祁的眼前,让他不由得喉结一动。
从前南玉书就是会勾引他的,现在也是没有任何例外。
“呵,朕今天让你走,你敢走吗?”
魏玄祁翻身而下,自顾自的躺在龙床上,冷冷的看着南玉书。
他现在倒是开了口,似乎是同意南玉书走了,可这一刻却换她进退两难了。
要是南玉书现在敢走,以魏玄祁的性格指不定还要怎么折磨她呢。
可如果不走,等明天苏月兮知道了,不一定会有南玉书的好果子吃。
苏月兮这个人向来是最嫉妒的。
不过,富贵险中求。
如果不能够让魏玄祁心软,明天等待她的下场指不定会是什么。
见南玉书安静的待在原地不动,魏玄祁唇角略微勾了勾,随后又强压了下去。
“过来,给朕暖床。”
他淡声说着,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余光却落在南玉书身上,没有离开。
南玉书露出几分无奈的样子。
她跪在龙床上,靠着膝盖一步步挪进魏玄祁身旁。
见她这样,魏玄祁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可一想到当初南玉书做的事情,他的心肠又硬了下来。
“现在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给谁看?要是早知今日,也不知你当初是否还会选择背叛朕。”
南玉书凑过来之后,魏玄祁一把将她扯进了怀里,随后一手挑起她的下颌。
这张脸和从前相比起来更多了几分弱柳扶风,也更加吸引魏玄祁了。
只是一想到她当初做的事情,魏玄祁就看她怎么都不顺眼。
听到魏玄祁主动提起当初,南玉书咬着唇瓣,略微抬眸。
“陛下,如果奴婢说,当初奴婢什么都没有做呢?”
对上她认真的样子,魏玄祁一楞。
或许是南玉书表现的太过严肃认真了,他的心里竟然也生出了几分荒诞的怀疑。
会不会当初是苏月兮骗了他?
可想到这些年来苏月兮在自己身边的所作所为,魏玄祁又抛开了这样的想法。
苏月兮对他一向是尽心尽力的,怎么可能会欺骗他呢?
更何况,量她也没有那个胆量。
“就凭你一张嘴就能够颠倒黑白了吗?难道当初的事情朕不会判断?”
魏玄祁冷嘲热讽,随后一把甩开了她。
“这张脸和从前别无二致,可是狐媚的样子却更胜从前了。”
魏玄祁冷生嘲讽着。
他知道南玉书曾经最引以为傲的就是这一张脸,可她同样不喜欢被人议论这一张脸。
但如今他却偏偏拿这样的话头来攻击她。
南玉书装出脸色一白的样子,几大程度满足了魏玄祁此刻有些变态的心理。
可在她的心里,这件事情早就已经不重要了。
这张脸带来的便利她是享受过的,可带来的唾骂也是一样没少。
在行宫的这些年,她早就被磨平了性子。
那些饿的有上一顿没下一顿的生活,那才叫煎熬。
现在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只不过是几句话而已,不痛不痒的,敷衍着也就过去了。
“得了,滚出去吧!”
或许是魏玄祁心情好了,这才大发慈悲放过了南玉书。
他一声令下,南玉书连忙行礼。
“奴婢告退。”
看着南玉书毫不留恋立马出去的背影,魏玄祁心中不是滋味的感觉再次升腾。
这个女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心。
不过也是。
但凡南玉书有心,当初也不会做出来那样背叛他的事情。
一想到苏月兮告知自己的消息,魏玄祁就觉得心里有些膈应。
如果南玉书当初等等他,现在也该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想起来当初的那些事情,他的眸色深深浅浅,变化不定。
而也正是因为想起来了,当初魏玄祁又起了折磨她的心思。
“滚进来!”
魏玄祁一声冷呵,外头的人立马把南玉书推了进来。
他们可不想平白无故陪着南玉书挨训。
南玉书硬着头皮走了进来,却被魏玄祁下令罚跪在地上。
“在那里好生跪着,没有朕的吩咐不许起来。”
“是。”
南玉书乖巧的应下,随后面色不变,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
膝盖接触地面时,发出扑通的一声。
魏玄祁听着都有些皱眉,可她的表情都没有一点儿变化。
看着她垂眸跪在那里,魏玄祁心中一阵恍惚。
想当年他们也是有极好的感情。
只可惜在南玉书背叛他的那一刻就已经戛然而止。
魏玄祁不愿意再看到她的脸,因此直接背过身去。
或许是今日批阅奏折太累了,又或许是有其他缘由,他很快就陷入了睡眠之中。
而等他睡着之后,南玉书略微揉了揉自己跪麻了的膝盖。
这些年她明里暗里受的磋磨还少吗?
只不过是罚跪而已,魏玄祁还是手软了。
可以想到明天自己即将要面对的事情,南玉书就有些头疼。
苏月兮是绝对不可能轻易善罢甘休。
只怕明日是要来找麻烦的,她还得想一个应付的法子才行。
听到床榻那边传来轻微的呼噜声,南玉书垂眸。
若说在见到魏玄祁的前一刻,她心里还有几分期待。
那至今她早就已经没有了任何念头。
如果非要说南玉书想从魏玄祁身上再得到些什么,那也只能是自由了。
她现在恨不得离这两个人远远的。
如果没有他们的出现,或许南父也把她救了出去。
念头飘的越来越远了,南玉书的神情也有些恍惚,只是她依旧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腰杆子没有半分移动。
等次日晨光微曦,魏玄祁从睡梦中醒来时就见南玉书依旧跪在那里,眼底一片乌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