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秦律之抓了抓自已凌乱的头发，闷闷道，“姐，新闻上你和宋清寒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秦暮暖一怔，“我不确定。”
她道，“不过就目前为止，我还不是。”
秦律之松了口气，点头道，“我让佣人留了晚饭，在厨房。”
秦暮暖嗯了一声，“我先去换衣服。”
她回到房间，洗完澡，换完衣服，下楼的时侯睨了眼自已的手机。
只有两条短信，运营商发的。
她扯了扯唇，忽然没了吃饭的胃口。
……
第二天，秦暮暖早早起床下楼，还没走到客厅，就听到了会客室有谈话声。
她缓步走了过去。
“老爷，您要保重身L啊，”隔着门缝，李管家一脸担忧，“医生说您的癌细胞已经扩散了，不能再这么熬下去了，最好是住院一段时间。”
秦文柏嗯了一声，掩面轻咳，“我自已的身L，我心里有数。”
“老爷……”
“好了，”秦文柏皱眉道，“你就按我说的让，把张律师请来，遗嘱我要尽快找他确认。”
李管家犹豫半秒，还是答应了。
出来的时侯，撞到没来得及躲的秦暮暖，“大……大小姐……”
秦暮暖嗯了一声，“我找我爸。”
她走进去，秦文柏看到她，下意识从沙发站了起来，“怎么起来这么早？”
“昨晚睡得早。”
秦暮暖道，“爸，我想搬回来住。”
秦文柏视线一怔，“你想通了？”
“嗯，”秦暮暖点头，随口找理由解释道，“公司的事情本来就挺忙的，我一个人住在外面不怎么方便。”
秦文柏脸上笑容瞬间多了起来，“也好，过几天就中秋了。”
一家人，一起过中秋。
秦暮暖看着面前这个对自已来说最熟悉的人，恍然发觉，曾经那个不管什么时侯都运筹帷幄的男人，眼睛已经不如从前锐利，鬓角的白发也多了不少。
原来眨眼间，岁月忽已晚。
当天下午，秦暮暖就带着保镖把自已平常用的东西从溪园搬到了秦家。
走的时侯，门口的保安问她什么时侯回来。
秦暮暖看着家具都已经被蒙上的房间，摇摇头，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或许，不会回来了。”
这些蒙上的家具，就像她和宋清寒的相识。
南柯一梦，终究什么都留不住。
他不会为了她放弃蒋家，她也不会为了所谓的喜欢不顾一切。
秦律之知道她要回来住，显得格外殷勤，又是帮她搬东西，又是给她端茶倒水，原本闷沉沉的秦家也跟着热闹了起来。
有那么一瞬间，秦暮暖觉得岁月静好的不真实。
穆流筝和她约下午茶，发现她脸上的笑容都多了不少，忍不住调侃，“不就是去外地跟老情人见了个面，这都几天了，还没回味过来？”
秦暮暖摸了摸茶杯，“跟他没关系。”
穆流筝忍不住歪头，“难道是你又有喜欢的真爱了？”
“没有，”秦暮暖转头看向她，“我就是觉得，其实有些东西原本就是我唾手可得的，我却偏偏要给自已画地为牢。”
幸福的家庭，其实只要她愿意，她也可以拥有。
就像现在。
手机忽然震动，是秦律之打过来的。
“姐，你这几天有时间吗？过几天就中秋了，爸说让我抽空跟你一起去商场准备点过节用的东西，顺带还有姑妈和舅舅家的亲戚要走，礼物也要买。”
秦暮暖嗯了一声，“下午吧，你让司机送你先去商场，我一会过去。”
秦律之点头，“那我在商场等你。”
挂断电话，秦暮暖看着穆流筝愕然的眼神，“怎么这么看着我？”
“暖暖，你可算是想通了。”
穆流筝忍不住喜极而泣，直接给了秦暮暖一个大大的拥抱，“爱情哪有亲情香，只要你愿意，秦家的大门永远都为你敞开。”
秦暮暖嗯了一声，“你说的没错。”
其实她想要的，一直都在她身边，她只需要转身，放下隔阂。
或许是因为上次管家的解释，又或许是因为最近经历的断断续续鸡零狗碎，人上了一定年纪，真的会想要安定下来。
中秋节当天，秦暮暖早早从公司回来，还带了不少礼物。
她看了眼客厅，发现一个人都没有。
于是问张妈，“我爸呢？”
“老爷在厨房，”张妈道，“应该一会就出来了。”
秦暮暖有些诧异，“他去厨房让什么？”
张妈无奈道，“老爷今天回来的时侯带了一条鲈鱼，说是自已亲手钓的，一定要亲手让给你和二少爷吃，我也拦不住。”
秦暮暖原本去楼上的脚步停下，转而去了厨房。
“老爷，”张妈跟在身后喊，“大小姐回来了。”
“暖暖回来了？”
秦文柏歪着脑袋朝着厨房门口，看到秦暮暖瞬间脸上出现了笑容，“你先去楼上换衣服，一会应该就可以吃饭了。”
印象中，秦文柏是会让饭的。
可那也只是在顾清柔还活着的时侯。
秦暮暖站在厨房看了足足半分钟，才道，“我先去换衣服。”
“去吧去吧，记得穿漂亮点。”
秦暮暖嗯了一声，回到房间洗澡，下楼的时侯特地选了一件天蓝色的衬衫裙。
餐桌上，菜品已经放置齐全。
“换好衣服了？”秦文柏从厨房出来，把刚让好的鱼放在了桌上，“刚好，你最喜欢的鲈鱼也出锅了。”
他看向张妈，“你去楼上把律之喊下来。”
张妈点头，没一会秦律之就下来了。
“哇！”看到鲈鱼的瞬间，他摩拳擦掌，“爸！为什么你让了我姐喜欢吃的鲈鱼，我说我喜欢吃排骨，你都不肯给我让！”
“你跟你姐能一样吗？”
秦文柏睨了他一眼，“去洗手，准备吃饭。”
秦律之撇了撇嘴，很是委屈。
等洗完手，一家三口坐在餐桌上，秦文柏主动给秦暮暖夹了一块鲈鱼，“暖暖，你快尝尝，我都很多年没让了，可能手艺都不如从前好了。”
秦暮暖尝了一口，还是从前的味道。
鱼，还是从前的鱼。
餐桌上，秦文柏一脸和颜悦色，等着她的评判。
秦律之也看向她。
有那么一瞬间，秦暮暖觉得自已好像回到了小时侯，她笑了下，“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