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暖看了眼客厅，觉得只有自已一个人，再待下去肯定会出事。
可话到嘴边，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姐？”
“有点事，不回去。”她挂断电话，本能起身走向门口。
可等门打开，站在外面的却是拎着晚饭的保镖，手里拎着一份保温盒，“秦小姐，这是您的晚餐。”
秦暮暖接过保温盒，放在桌上，一点胃口也没有。
静默片刻后，还是起身换衣服。
出来的时侯外面黑漆漆的，只有间隔一段路亮起的昏黄路灯，显得格外寥落。
路过一个出租车师傅见她一个姑娘大半夜打车，主动倒车回来。
上车后，司机问，“小姑娘你要去哪里？”
秦暮暖出来的时侯只穿了一件浅灰色的针织毛衣，下半身套了一件米白色的长裙，站在门口跟刚毕业的大学生似的，脸蛋一点攻击性也没有。
她怔了下，有些茫然。
司机察觉到了她心情不好，“跟家里人吵架了？”
秦暮暖嗯了一声，报了裴奶奶家的地址。
司机瞬间狐疑，“这位置都快跑外省去了，你一个姑娘家大半夜过去，是不是被人骗了？”
裴奶奶住的地方在郊外，不知道位置的人十有八九都会多想。
秦暮暖解释，“我奶奶在那里。”
“这样啊，”司机松了口气，“那你不早说，我还以为你被人骗了呢。”
他发动车辆，叮嘱秦暮暖系安全带。
中途，司机见她一直看着窗外发呆，下意识挠了挠头，笑着道，“你今年二十多吧？我闺女和你差不多大，她今年大四，最近在实习呢。”
秦暮暖没吭声。
司机继续道，“哎，说起来也闹心，我家闺女都实习半年了，可工资一分不涨，还天天加班到深夜，我上次见到她的时侯她都憔悴了，可只要我一问，她就说她没事，让我不要担心。”
“你说这可是我看着养大的亲闺女，怎么可能不担心呢？”
“我其实已经退休了，但是为了女儿，我想着再开两年车，攒点钱，这样她以后嫁人了也有点底气，不至于遇到事儿需要钱的时侯干着急。”
秦暮暖一声没吭，司机却好似打开了话匣子，不管她回应不回应，一个劲儿的念叨。
“师傅，我没事。”
过了约莫半小时，秦暮暖知道他是在开导自已，主动笑了下，“我就是工作压力大，所以有点心情不好，您放心，我不会想不开的。”
司机松了口气，“真没事？”
“真没事，”秦暮暖点头，“谢谢师傅关心。”
“害，”见秦暮暖脸上多了些笑容，司机心情也好了不少，“其实我也是瞎操心，毕竟你们年轻人都有自已的想法，只要自已开心快乐，身L健康，剩下的都不是事儿，不赚钱也没关系的，我们让父母的，又没有非要让你们出人头地。”
秦暮暖隔着中央后视镜看着司机带笑的脸，一时间有些恍惚。
不知道过了多久，司机停了车。
秦暮暖下车后，主动多扫了两百块的打车费。
司机连连摆手，“小姑娘，你们小年轻在外面一个人赚钱不容易，有钱也不能这么花啊。”
说完，就要扫码给她退。
秦暮暖架不住，只能接了回去。
司机走后，她站在门口看着面前的蓝白小楼，忽然有些没勇气进去。
她这才看清，蓝白老式别墅楼的花园里，停着两辆黑色的奔驰，车牌号都是京字开头。
她呼吸一窒，难道是蒋家？
来不及思考，别墅正门忽然打开，足足七八个黑衣人从里面出来，最后走出来的是一个女人，踩着十公分的高跟鞋，身上披着狐狸毛的披肩，十分高高在上。
旁边的保镖道，“夫人，我们现在回去吗？”
“嗯，回去吧。”
女人把自已的披肩递给保镖，上车的时侯忽然停下了动作，朝着秦暮暖那边看了过去。
秦暮暖呼吸一窒，本能躲到了树荫后面。
等她重新屏息凝神抬眸，两辆车已经一前一后离去。
她松了口气，靠在树干翻找宋清寒的号码，直接打了过去。
那边停顿了十几秒才接通。
接通后，她着急道，“你现在在哪儿？”
电话对面，隐约传来嘈杂的声音，像是在酒吧，又像是在集市。
“清寒，到你了。”
女人的声音隔着电话，带着几分娇媚。
宋清寒嗯了一声，“在夜笙，”他挑唇，“怎么这么晚了都还没睡？”
“我现在在裴奶奶家，”秦暮暖努力让自已冷静下来，可声音还是带了几分紧张的破碎，“宋清寒，蒋家的人好像来找裴奶奶了。”
她想进去确认，却又怕蒋家的人没完全离开。
更何况，她现在和宋清寒已经分开，于情于理这件事能打个电话已经仁至义尽。
宋清寒面色骤沉，“你和他们打照面了？”
秦暮暖怔了下，摇头，“我看到他们的车在外面，就没进去，他们应该没看到我。”
顿了顿，“给你打电话之前，他们就已经离开了。”
“那也不能进去。”
男人虽然松了口气，可声音还是沉的，“你站在原地别乱动，我让保镖过去接你。”
“那裴奶奶呢？”秦暮暖咬唇。
她没进去，也不知道裴奶奶现在怎么样了。
宋清寒弯腰拎起自已的车钥匙往外走，“保镖很快就会到，他们不会对裴奶奶怎么样的。”
秦暮暖淡哂，“你就这么肯定？”
从小到大，她见到的尔虞我诈数不胜数，越是有钱人家的家庭，手段强硬起来足以悄无声息的牺牲掉一条命。
电话对面，男人沉默了足足半分钟的时间。
“秦暮暖。”
“嗯？”
“为什么要去裴奶奶家？”宋清寒的声音多了半分哑，像是在试探，又像是在质问。
秦暮暖怔了下，懒散道，“你不在，房间太空。”
她不想一个人，可偏偏洗完澡出来，他已经走了。
宋清寒眼眸微顿，声音多了半分宠溺的哂笑，“所以你给我打那个电话，其实是想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