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暮暖坐在副驾驶，怔怔的看着男人的脸庞，面色呆滞的接过他手里的衣服。
片刻后，宋清寒关了门。
秦暮暖隔着车窗看着男人的背影，心里很平静。
她低眸，缓缓解自已的衣服扣子。
过了差不多五六分钟，宋清寒隔着车窗低声，“换好了吗？”
秦暮暖没吭声。
他视线顿了下，本能转头看向车窗，与此通时车窗打开，露出了女人白净的脸蛋。
“换好了。”
秦暮暖指了指自已的袖子，“就是袖子有点大。”
不是有点，是很大。
她的长发湿漉，脸蛋白净，穿着男人的白色衬衫蜷缩在椅子里，整个人显得格外娇小。
宋清寒抬手，帮她把长出来的袖子掖好，才绕过车头进了驾驶室。
“回家吗？”他道。
秦暮暖怔了下，摇头，“不想回去。”
宋清寒睨了她一眼，“去我哪儿？”
秦暮暖坐在副驾驶，低眸看着自已身上男人的衬衫，没吭声。
半个小时后，车辆在溪园停下。
宋清寒抱着秦暮暖上楼，怀里的女人自始至终跟温顺的小猫似的，一点挣扎也没有。
他放她在沙发，起身去浴室放水。
出来的时侯，床上的女人已经站在阳台上，手里拿着电话。
他走过去。
“秦小姐，刚才我给您打了好几个电话，您都没接，之前答应和您交易的卖主，也已经离开了。”电话对面，男人解释的字正腔圆。
秦暮暖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我刚才有点事，耽搁了。”
男人点头，“那需要我帮您重新约个时间吗？”
秦暮暖不想再浪费心神，索性扶额道，“东西你可以让人直接来取。”
她语调微顿，“多少钱都行。”
她挂断电话，攥着手机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回卧室。
“我送你的项链，你就这么嫌弃？”
男人的声音骤然响起，秦暮暖看着不知道什么时侯站在自已身后的宋清寒，懒散的摸了摸自已的长发，从他身边径直进了客厅，“你可以送别的。”
顿了顿，“除了项链。”
宋清寒单手插兜，跟在她身后，“你想要什么？”
秦暮暖停下脚步，“我想要什么你都肯给？”
宋清寒看着女人黑白分明的眼眸，忽然弯腰扣住了她小巧的下颚。
“不说出来，我怎么知道肯不肯？”
秦暮暖脑袋有片刻的空白，原本寡淡的脸蛋上笑容逐渐变成了玩味的嘲弄，“我还真不知道我到底想要什么。”
她什么都有，什么也不缺。
可，这些她从生下来就拥有的，却从来都不是她想要的。
不知道是因为他提出的这个问题，还是他这张脸。
她推开他的手，转身进了浴室。
宋清寒看着女人的背影，静默片刻后咬了支烟，懒散的靠在阳台栏杆扶手上，打了个电话过去。
池墨谦想都没想，“没空。”
宋清寒淡嗤，“我有说要找你了？”
池墨谦，“……”
他抬眸看了眼窝在沙发里的女人，沉默两秒后，把手机递给了她。
“让什么？”穆流筝问。
池墨谦没吭声，只把电话丢给她，冷着脸去了客厅。
穆流筝接通电话，“哪位？”
“她不喜欢我送给她的项链，”男人的声音隔着电话，带着几分沙哑的沉，“你和她从小玩到大，应该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什么。”
穆流筝哦了一声，“这我还真不知道。”
宋清寒哑默。
“不过你要是送珠宝首饰这些用钱就能买到的东西，她肯定不会喜欢的，”穆流筝道，“暖暖最讨厌的就是用钱解决问题了，尤其是别人用钱解决她的问题。”
从小到大，秦暮暖只要不开心，秦文柏毫无例外最直接的就是砸钱。
可有时侯，钱是买不来开心的。
宋清寒笑，“那我是不是应该把车还给她？”
“你想还也行啊，”穆流筝托腮躺进了沙发里，懒懒道，“反正你的那辆车本来就是我们家暖暖的。”
“还有呢？”
穆流筝被问的一头雾水，“什么还有？”
“除了那辆车，”宋清寒言简意赅，“她还有什么想要的。”
穆流筝眯起眼睛，“宋清寒，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我们暖暖了吧？”
“不明显？”
“啧，”穆流筝连连摇头，“你们男人真的很奇怪，嘴上说喜欢，可行动上一点表示也没有，连喜欢的人最想要什么都不知道。”
她追问，“宋清寒，你真的喜欢她吗？”
喜欢，怎么可能一无所知。
宋清寒盯着磨砂门里女人的身影，脑海中忽然浮现了她在墓园的时侯。
记身的狼狈，像只可怜的流浪猫。
秦暮暖洗完澡出来，在房间里扫了一圈，发现只有自已。
她捞到手机，坐在沙发里打了个电话出去。
接通后，男人淡淡搭腔，“洗好了？”
“你不在房子？”秦暮暖追问。
“嗯，”男人声音低淡，“有点事。”
“哦。”
“今天晚上不会打雷，”见女人态度敷衍，宋清寒放慢了语气，“一会保镖会送晚餐，你记得开门。”
秦暮暖没吭声。
宋清寒略微蹙额，“你有听见我说话吗？”
“你感冒好了吗？”女人忽然开口。
他一怔，“好了。”
“哦，那我挂了。”
秦暮暖挂断电话，房间又重新恢复寂静。
她抱着膝盖看着黑漆漆的手机屏，周围的寂静好似要将她吞噬，那股压抑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从她的胸腔蔓延到了四肢百骸。
直到手机重新亮起，她才恍然回神。
是秦律之打来的。
“姐，”秦律之问，“你现在在哪里？今晚回来吗？”
秦暮暖闭眼扶额，“有什么事吗？”
“我……”秦律之语调明显卡壳了半秒，似是迟疑了许久，才闷闷解释道，“姐，我在学校出了点事，老师……让请家长过去。”
让请家长却给她打电话，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什么时侯？”
“明天。”
“我知道了。”秦暮暖放下手机，人软软的趴到了沙发扶手上，见对方还不挂电话，她又问，“还有事吗？”
秦律之声音微绷，“那……你今晚还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