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声如注，林暮站在自已房间的窗前，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玻璃。窗外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他那张总是带着阳光笑容的脸——此刻却没有任何表情。
手机屏幕亮起，是陈锐发来的信息："小昀，你哥在家吗？我打他电话没人接。"
耿昀的嘴角勾起一个微妙的弧度，手指在屏幕上轻点："陈哥，我哥六点多就出门说去找你了呀？"发完这条消息，他转身从书桌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两张电影票——昨天他"偶然"路过电影院时买的，是林朝最喜欢的导演的新作。
楼下的门铃突然响起。耿昀迅速收敛表情，换上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下楼开门。
门外站着浑身湿透的耿骁，他的眼睛红得可怕，嘴唇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
"哥？"耿昀的笑容僵在脸上，这次不是演技。他从未见过骄傲的哥哥这副模样。
耿骁推开他径直走向楼梯，脚步踉跄。耿昀眼疾手快地扶住他的手臂，却被狠狠甩开。
"别管我！"耿骁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耿昀站在原地，听着楼上卧室门被重重关上的声音。他低头看了看自已刚才碰到哥哥的手，慢慢握紧成拳。
转身回到自已房间，手机再次亮起。陈锐："奇怪了，他没来啊。算了，可能有什么事吧。"
耿昀盯着那条信息看了很久，然后一个字一个字地回复："可能临时有事吧，陈哥要不要来家里坐坐？我哥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了。"发送成功后，他轻轻补了一句："对了，陈哥昨天朋友圈那张在酒店的照片拍得真好，是哪家酒店呀？"
三分钟后，陈锐的回复来了："啊那个啊，就是城西新开的那家。我突然想起来今晚还有事，改天再去拜访吧。"
耿昀没有再回复。他打开电脑，调出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各种截图和照片——陈锐和不通人的暧昧聊天记录，酒店入住记录，甚至还有几张模糊的接吻照片。他轻轻点开最新的一张，是昨晚陈锐和一个陌生男性在酒吧接吻的画面。
"真是...不懂得珍惜啊。"耿昀喃喃自语，眼神暗沉。
他关上电脑，走到镜子前练习了一下担忧的表情，然后去厨房热了一杯牛奶。上楼前，他故意把自已的头发揉乱，让衣领歪斜一些——完美塑造出一个为哥哥担心的弟弟形象。
轻轻敲了敲耿骁的房门，没有回应。耿昀试探性地推开门，看到哥哥蜷缩在床上，还穿着那身湿衣服。
"哥，至少把湿衣服换了吧。"他轻声说，把牛奶放在床头。
"滚出去。"耿骁的声音闷在枕头里。
耿昀没有动。他走到衣柜前拿出干净的睡衣，然后坐在床边："你会感冒的。"
令他意外的是，耿骁突然坐起身，通红的眼睛直视着他："我说滚出去听不懂吗？你们一个个都..."话没说完，他的表情突然扭曲了一下，捂住胃部弯下腰。
"胃病又犯了？"耿昀立刻紧张起来，伸手去扶却被再次推开。
"不用你假好心！"耿骁咬牙切齿，"你和爸妈一样，都觉得我活该是不是？明知道陈锐是什么人还..."
耿昀的心脏猛地一跳。原来哥哥早就知道？那为什么...
"我不知道，"他迅速调整表情，露出困惑又受伤的样子，"陈哥他...对哥让了什么吗？"
耿骁盯着弟弟看了几秒，突然苦笑起来："是啊，你怎么会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他接过睡衣，"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耿昀乖乖退出房间，轻轻带上门。背靠着门板，他缓缓滑坐在地上，听着里面压抑的啜泣声，胸口发紧。
这不是他计划的场景。他收集陈锐出轨的证据，原本是准备在合适的时机"偶然"让哥哥发现，然后温柔地安慰他...而不是这样听着心爱的人为别人哭泣。
第二天清晨，耿昀比平时早起了一小时。他轻手轻脚地在厨房忙碌，让了耿骁最喜欢的日式早餐——三文鱼茶泡饭，配上味增汤和玉子烧。
七点整，耿骁下楼时，看到的就是弟弟围着围裙哼着歌摆盘的画面。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像个温暖的梦境。
"哥！你起来啦。"耿昀转头露出灿烂的笑容，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我让了你爱吃的。"
耿骁站在楼梯口，眼下挂着明显的黑眼圈。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沉默地走到餐桌前坐下。
"胃还疼吗？"耿昀递过一杯温水，"我放了药在边上。"
耿骁瞥了一眼餐盘边的小药片，眼神复杂："...谢谢。"
"跟我客气什么呀。"耿昀笑眯眯地坐在对面，托着下巴看哥哥吃饭，"今天周六，哥有什么安排吗？"
"睡觉。"耿骁简短地回答，舀了一勺饭送进嘴里，动作突然顿住——这味道和他们母亲让的一模一样。
耿昀假装没注意到哥哥的异样，自顾自地说："我买了新游戏，双人合作的。哥要是无聊了可以来我房间玩。"他故意停顿一下，补充道："就当陪我了，我一个人玩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