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的病来的蹊跷又突然。
不过一年光景,那个曾经在龙椅上叱咤风云的帝王。
如今只能躺在床榻上咳血。
太子年仅7岁,尚不能主持朝局。
我受病榻上的父皇所托,帮助年幼的皇弟批阅奏折。
"公主您应该歇歇了~"嬷嬷端着参汤再次催促我。
"这已经是连续三晚熬夜批奏折了。"嬷嬷心疼的看着我。
我揉了揉眉心,目光落在墙上的那幅南疆边关图上。
"驻守在南疆的陆怀远已经第五次上奏。"
"说战事在即,军饷吃紧。"我望着案上的奏折,冷笑一声。
"北疆已经开战,而且敌国来势更猛,也没见谢昭南上书一封,说军饷吃紧。
"真当我看不出陆怀远的心思。"我将毛笔一甩。
自从父皇病重,这些朝臣的心思昭然若揭。
每次上朝时我都能感受到他们若有若无的打量。
那些眼神像是掂量。
掂量一个女人和一个七岁的孩童能否守稳这大梁江山。
"公主,北疆传来战报。"一个侍卫匆匆赶来。
我指尖微颤,拆开火漆。
信笺上寥寥数语:"北疆战事已定,臣在此驻守,等待号令。"字迹强劲有力。
谢昭楠虽远在北疆,但对朝中局势应该也有所耳闻。
他说的等待号令,我知道是什么意思。
此时朝中内外都虎视眈眈,父皇一旦病重局面将不可预测
我将信笺投入烛火中。
如今的梁玥已再不是七年前只会只撒娇,为情所困的公主。
父皇拼死守护的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才是我的责任。
父皇咳出的鲜血一日比一日多。
那日清晨皇宫里的大钟突然响起。
我跌跌撞撞的跟着通报的太监来到了父皇床前。
"玥儿......"他浑浊的瞳孔望着我,"对不起......是父皇和母后害了你。"
直到父皇去世,我才知道七年了谢昭楠如此冷漠的原因。
原来谢朝楠七年前答应娶我,只是因为皇权的压迫。
父皇之所以在我十七岁生辰宴那天让我等一日。
是因为他知道谢昭楠和林婉儿两情相悦。
但他不忍心看见我失望。
所以他威胁谢昭楠。
用谢家九族。
父皇说如果谢昭楠拒绝,那史书上记载的谢家就是大梁的叛军。
谢家世代忠良。
谢昭楠不忍心看着父辈留下的清名毁于一旦。
所以他被迫答应娶我。
难怪母后在我出嫁那天说谢昭楠不敢不对我好。
可这些我竟然七年后才知道。
父皇和母后自以为是的为我好。
却误了我,谢昭楠还有林婉儿七年。
我握着他的手指尖,父皇手指的温度一点一点的消散。
"皇帝驾崩——"刺耳的声音,响彻了整个皇宫。
我跪在龙塌前,没等我消化好失去至亲的情绪。
殿外出来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禁军统领满脸是血的跑进来
"公主快逃!陆怀远......带兵包围了皇城,马上就要杀到这里了。"
我猛的站起身:"死守这里!再去东宫将太子接到密室。"
"太子绝对不能出问题!"我又嘱托到。
"公主......"林丞相踉跄的跑来,"陆怀远放出谣言说您和谢昭南勾结,想谋朝篡位。"
"他打着清君侧的名义,起兵攻城。"
"如此......若你出事,他就名正言顺的掌握政权,太子尚年幼,他便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
我冷笑一声,抽出父皇的宝剑,往城门走去。
我不能和太子一起躲起来。
如今宫中人心涣散,我必须站出来主持超级朝局
登上城门时,远处的火光已经红透了半边天。
陆怀远这些年在南疆以军饷吃紧为由,竟然养了十几万的军队。
父皇念着戍边艰苦,总是不加拒绝的拨款。
却不想今日酿成如此大祸。
守军节节败退,我的心也不免没了底。
陆怀远的叛军已经攻破外城。
我和城内守军挥剑阻挡。
一支剑还是擦过脸颊,血流淌了下来。
我不顾旁人的劝说,继续守着城门。
木桩撞击城墙的声音,一声接着一声。
"公主,城门要守不住了。!"守城将军捂着插着剑肩膀大喊。
"拼死守住!"我握着父皇的宝剑,眼眸里映出的却是越来越多的叛军往前逼近。
突然北方传来一声熟悉的号角。
大批铁骑像黑云压境的来,谢昭南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
"乱臣贼子。"随后是他带着叫铁骑拼死厮杀。
手中的长枪挑落了叛军的旗帜。
我知道他带着军队日夜兼程从北疆赶回。
当他飞身跃上城楼跪在我面前时。
铠甲上还挂着北疆的霜雪。
我看着他身后同样带血的林婉儿正指挥医队救治伤兵,眼眶不免湿润。
佳人将军,如此景象才是最和谐的。
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这个国家。
"谢昭楠。"我解下虎符递给他。
这是七年来第一次直呼其名,"替先皇和太子平叛。"
他郑重接过说:"公主如光风霁月,琨玉秋霜。"
"凡人怎敢玷污半分。"
"公主放心,我会取他首级来见。"
城下烽火照亮我们交错的视线,我没有说话,冲他点了点头。
我知道,谢昭楠会成功。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