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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清晨,我在药圃里突然一阵晕眩,险些跌倒。
谢云澜让箭步冲来扶住我,脸色煞白: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太劳累了
陈大夫被急匆匆请来,把脉片刻后忽然笑了,拱手道:
恭喜东家,贺喜东家!夫人这是喜脉,已两月有余!
谢云澜让愣在原地,手里的药锄咣当掉在地上。
我低头抚着小腹,眼眶发热,这里竟有了一个小生命。
自那日后,谢云澜让变得草木皆兵。
我伸手拿账本,他一个箭步抢过:我来!
我想尝新研的药茶,他如临大敌:先让陈大夫验过!
深夜我翻身,他立刻惊醒:可是腿又抽筋了我给你揉揉!
我哭笑不得:谢大掌柜,我是有孕,不是得了绝症。
他把我裹成粽子,下巴抵在我发顶闷声道:
你不知道我有多怕护不住你们母子。
父亲听闻喜讯,亲自翻出祖传的药膳方子,日日盯着厨房炖汤。
母亲含着泪缝制虎头鞋:我们俩总算是放心了。
药铺的伙计们凑钱打了把纯银长命锁。
连茶楼老板都送来上好的红枣桂圆。
谢云澜让抚着账册轻笑:这孩子还没出世,家业倒先被分走一半。
次年春分,我在海棠花开时诞下一个女婴。
谢云澜让抱着孩子手都在抖,我虚弱地笑:
谢大掌柜,怎么连个娃娃都抱不稳
他俯身吻我汗湿的额头,声音哽咽:
因为她和她娘亲一样,都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窗外,父亲正教伙计们在新辟的药田里播下当归的种子。
春风拂过,那些种子终将生根发芽,如同我们绵延不绝的爱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