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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书瑶让陆家的司机开车,送方楚楚回去。
卫生所里,她站在病房门口看着里面发生的一切,只觉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心底里传来。
她死死咬着唇瓣,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此时霍凛川的儿子正在输液,小小的脸上满是憔悴,看起来可怜极了。
霍凛川急得一团乱,在病房里走来走去,发了好大一通火: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连孩子的发烧都治不好!
一旁正在忙碌的医生,秦书瑶认得,是霍凛川的好兄弟萧承。
你儿子是着凉才发烧感冒的,自己照顾不好,可别冲着我的同
志们发火!
霍凛川,我真是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不是说好那个女人生完孩子就给送走吗现在一个小感冒就敢把我找过来,都不提组织上知道了会不会罚你作风不检点,可万一阿瑶知道了怎么办
沉默半晌,霍凛川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疲惫和无奈:我有什么办法,母子连心,每次送楚楚离开,知聿都会哭闹不止,总不能让孩子一直哭吧
呵,到底是孩子舍不得,还是你舍不得,你自己心里清楚!萧承冷哼一声。
闻言,霍凛川更烦躁了,他用力地揉了揉胀痛的额头:别胡说,我此生只爱秦书瑶一人,可霍家不能在我这里断子绝孙,这事你一定要帮我瞒着阿瑶,我不希望她伤心。
至于楚楚,她到底是为我生了一个孩子,我也不能亏待她。
听到这里方楚楚才推门而入,哭得梨花带雨,凛川,都怪我没有照顾好知聿,昨夜你走后知聿就发烧了,还哭着想要见你,我怕打扰你和夫人才一直没说......。
霍凛川摸着孩子滚烫的脸颊,叹了口气,心也软了下来。
他将女人揽在怀里安慰:别哭了楚楚,我没想要怪你,知聿是我们的孩子,是我这个做爸爸的不称职。
方楚楚拉扯着霍凛川的衣襟,手指从他的胸口划过:凛川,我知道自己不配和书瑶同
志相比,可我就是舍不得我们的孩子受委屈......
霍凛川眉目一凛:我霍凛川的儿子谁敢给他委屈受!倒是你要注意自己的身子,看看你脸都哭花了。
他抬起手,轻柔地抚掉她眼角的一滴泪,暧昧的模样刺得秦书瑶心口生疼。
秦书瑶用力收紧了手掌,任由指甲掐进掌心留下月牙形状血痕,她都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又或是再疼,都抵不过心疼。
倾盆大雨又下了起来,秦书瑶就这样从卫生所离开了。
她淋着雨,麻木地在雨中行走。
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模糊了她的视线,却怎么也洗不净她满心的狼狈。
等她到达军区大院的时候,掌心早已经被掐得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她的模样把门口的警卫员吓了一跳,赶忙上前去扶她:秦同
志!您这是怎么了需不需要我让人去找霍团长您这样让霍团长看见又该心疼了。
秦书瑶心口痛到麻木,是啊,所有人都默认霍凛川爱她,无一例外。
可他们不知道,这爱里到底掺杂了多少欺骗与背叛。
她轻轻推开对方的搀扶,哑着嗓子说:我没事,路上突然下雨,你帮我找个女同
志借套衣服送来,这个当作交换。
她从手指上摘下那枚结婚戒指递了出去,随后把自己锁在了最近的招待室里。
房门关闭,秦书瑶再也控制不住痛哭,她本以为自己看过那些照片后,早已对现实免疫了。
可真的看到一家三口出现在她面前,心底最深的那道疤还是被人反复撕开,血肉模糊。
偌大的招待室内,回荡着她撕心裂肺的悲鸣。
她好想问问霍凛川,为什么当初山盟海誓的是他,如今和旁人恩爱生子的也是他......
直到敲门声响起,她才从痛心中挣脱出来。
门口的人早已经离开,只安安静静地放着一套衣服和那枚戒指,旁边还放了一杯热水。
水杯下压了一张手写纸条:这枚戒指是霍团长赢来的,太珍贵了,借衣服的女同
志不肯收,不过秦同
志放心,我没联系霍团长,我知道您怕他担心。
秦书瑶心里五味杂陈,最终还是将纸条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她拿着衣服去卫生间内换上,片刻之后,秦书瑶眼神变得坚定,似是没有什么能让她感到害怕。
她随手将戒指扔了出去,迈着步子去了她二叔那,这一忙就是一整日。
做生意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秦书瑶沉浸其中,暂时忘记了霍凛川和白日所见的那些不堪。
直到傍晚,她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家属院,打算收拾行李明早就离开。
不想她一走进院子,就发现附近的邻居都围在她家门口,客厅传来孩子稚嫩的嬉笑声,而方楚楚就这样出现在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