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教室里的气氛诡异到极点时，后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一个戴着黑框眼镜，表情严肃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是班主任，刘伟。
刘伟今天的心情本就烦躁。就在一小时前，他的脑子里也多了个系统，叫什么【F级-板书优化系统】，唯一的功能就是让他写的粉笔字变得更好看，还附带了减少粉笔灰吸入的被动效果。
这对他一个教书育人的老师来说，不能说没用，但看着新闻里那些能放电、能喷火的强力系统，他心里总不是滋味。
他怀着复杂的心情来到教室，想看看自己这群刚刚觉醒的学生怎么样了，结果一进门，眼前的景象让他血压都升高了。
自己的得意门生，夏晚晴，此刻脸色煞白地站在教室的角落，眼神空洞，仿佛丢了魂。
而班上的体育特长生，张龙，正像个得了皮肤病的猴子一样疯狂抓挠自己，嘴里还发出痛苦的呻吟。
全班同学，都像是在动物园围观外星人一样，伸长了脖子，一脸的呆滞和震撼。
整个场景里，唯一看起来正常的，居然是那个坐在最后一排，平日里毫无存在感的学生，陈凡。
陈凡正襟危坐，表情无辜，看到刘伟进来，甚至还对着他露出了一个“老师好”的乖巧笑容。
“都干什么呢！当这里是菜市场吗！”
刘伟怒喝一声，属于班主任的威严瞬间压倒了系统降临带来的混乱。
他F级的系统虽然没什么战斗力，但长年累月积攒下的气场，还是让学生们一个激灵，纷纷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不敢再出声。
还在疯狂抓挠的张龙，此刻就显得格外突兀。
“张龙！”刘伟指着他，厉声喝道，“你又在发什么疯！”
也合该病毒的效果到时间了。刘伟话音刚落，张龙身上那股让他恨不得把皮都抓下来的奇痒，如同潮水般退去。
张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是汗，衣服被自己抓得乱七八糟，狼狈到了极点。
他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住了陈凡，用尽全身力气嘶吼道：“老师！是陈凡！是他搞的鬼！他肯定用了什么邪门的系统能力暗算我！”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了陈凡身上。这一次，同学们的眼神里，除了好奇，更多了几分猜疑和忌惮。
确实，整件事太诡异了。夏晚晴的表白，张龙的“尬舞”，都和这个陈凡脱不了干系。
被当场指认，陈凡心里也咯噔一下。他倒不是怕张龙，而是怕班主任刘伟。
他连忙站起来，脸上挤出十二分的委屈和不解，甚至还带上了一丝被强者欺凌的恐惧。
“老师，我不知道张龙同学在说什么。”
“系统降临之后，大家都在讨论自己的能力，张龙同学突然就冲过来说要打我，然后……然后就这样了。”
陈凡摊了摊手，语气诚恳无比，他偷偷观察着刘伟的表情，继续说道：“老师，我刚才也测试过了，我觉醒的只是一个F级的动态视力强化系统，除了看东西更清楚一点，没有任何攻击性。我怎么可能，去暗算一位B级神级格斗系统的拥有者呢？”
为了增加说服力，陈凡甚至还眯起眼睛，对着讲台的方向“努力”看了一会儿，然后用不确定的语气说：“老师，您讲桌左上角，是不是有一道很细微的划痕？我刚才好像才看到的。”
此乃谎言，其实是陈凡几天前划的。
刘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讲桌上确实有一道不注意就根本看不到的旧划痕。
这一下，刘伟心里对陈凡的话，已经信了五分。
一个F级动态视力系统，能看到细微之处，这很合理。但要说用这个系统去攻击一个B级的战斗系系统，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毕竟刘伟也没有什么神级侦探系统，他也不想查个水落石出，有个理由让学生安静下来就行。
刘伟皱着眉对张龙说道：“行了！别在这里丢人现眼了！系统能力刚刚觉醒，能量溢出导致身体出现一些不可控的状况很正常，以后多加适应就好了！还不快去医务室整理一下！”
“老师，我没有！真的是他……”张龙还想辩解。
“闭嘴！再胡说八道就给我出去罚站！”刘伟彻底失去了耐心。
张龙的脸憋成了酱紫色，他怨毒地瞪了陈凡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给我等着”，然后才不甘不愿地走出了教室。
一场风波，似乎就这么被陈凡轻描淡写地化解了。
陈凡重新坐下，表面平静，内心却在高速盘算。
‘好险，差点玩脱了。这个F级的借口应该能糊弄一阵子。看来以后不能在人多的地方随便出手了，太容易引起怀疑。’
陈凡又重新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敬畏之心。这玩意儿太强，也太危险，必须小心使用。
陈凡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了一脸苍白的夏晚晴。夏晚晴也正好在看他，四目相对的瞬间，夏晚晴如同受惊的兔子般，飞快地低下了头，掩饰住内心的波澜。
讲台上，班主任刘伟清了清嗓子，表情变得无比严肃，宣布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同学们，我知道大家现在很兴奋，也很迷茫。就在刚才，教育部联合所有机构，下发了紧急通知。”
“从今天起，我们正式进入全民觉醒时代’！”
“原有的高考制度将进行紧急改革。三天后，我们将举行第一次全校范围的系统能力评测！这次评测的成绩，将直接决定你们未来能进入哪所大学，能获得什么样的社会资源！”
“可以说，这次评测，就是你们人生的第二次投胎！重要性，甚至超过了过去的高考！”
这则消息，比刚才夏晚晴表白还要劲爆，瞬间让整个教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随即又爆发出强烈的议论声。
那些觉醒了A级、B级系统的学生，个个摩拳擦掌，眼神里充满了野心和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走向人生巅峰的康庄大道。
而那些觉醒了C级、D级系统的学生，则是一脸凝重，开始飞快地思考自己的系统能在评测中有什么优势。
最绝望的，是那些觉醒了F级垃圾系统的学生，他们脸色煞白，如丧考妣。一个男生甚至快要哭出来，他的系统是发型持久系统，评测的时候能干什么？表演头发三天不乱吗？
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在这一刻，显得如此不同。
陈凡的心，也彻底沉了下去。
“系统能力评测？”
这对他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他的反系统绝对不能暴露。可如果不暴露，恐怕连个专科都上不了。
在这个新时代，这基本等于宣判了社会性死亡。
‘这下麻烦了……’陈凡的脑子飞速运转起来，‘看来，光是看乐子不行了，必须得想办法在评测里拿个好成绩，不然我的人生不就跟那些觉醒了垃圾系统的人一样完蛋了？’
他的心态，第一次从玩乐和好奇，转向了对未来的规划和忧虑。
‘必须升级！解锁更强的病毒！只有这样，才能伪造出一个足够强力，又不会太夸张的系统来应付评测！’
那么，经验值从哪来呢？
陈凡的目光，像一个准备打怪升级的玩家，不着痕迹地从教室里每一个同学的身上扫过。
这些刚刚觉醒了系统，对未来充满幻想的同学，在陈凡的眼里，已经不再仅仅是同学了。他们，是一个个能提供经验值的，移动的经验包。
就在这时，下课铃响了。
刘伟宣布了解散，让大家好好回去适应自己的系统。
学生们三三两两地结伴离开，激动地讨论着三天后
的评测。
夏晚晴沉默地收拾好书包，路过陈凡座位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一张小小的纸条，从她的指间悄无声息地滑落，正好掉在陈凡的脚边。
然后，夏晚晴便头也不回地，像是在逃离什么恐怖的源头一般，快步走出了教室。
陈凡弯腰，捡起了纸条。
打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娟秀又带着一丝颤抖的字迹。
“放学后，天台见。——夏晚晴。”
陈凡看着纸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