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了让禾衣签的《陶禾衣许诺赵霁云书》,实则他自己早已忘记上面的要求。
回身轻手轻脚进去,赵霁云在小榻边停下,目光终于定定落在禾衣身上。
女郎一张脸依旧玉净花明,她穿着轻薄的中衣,衣襟有些松散,隐约露出些雪色,他想起冬日高耸的雪山,忽然呼吸一滞,看了许久,才红着脸转过视线,伸手拽了拽衣摆下方。
赵霁云低头嗅了嗅自己身上的味道,满脸嫌弃,再不敢看禾衣一眼,生怕这会儿做出什么禽兽之事,快步就往屏风后的浴间走去,迅速脱光衣服,就着禾衣用过的水洗浴了一番。
等擦干了身体,赵霁云才打开那只包袱,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衣衫,从里到外都有,中衣的衣摆处绣着小小一片云,没有过多绣纹,浅青色的宽袖大袍,风雅飘逸。
赵霁云很是喜爱,摩挲许久,却只挑拣了里裤穿上,若是依他所想,自是什么都不穿最好,反正一会儿定是要脱光,但他又想穿禾衣为他缝的新衣,先前她做过的那两身早就洗得要拉丝了。
走出去前,他低头看了一眼,抬手按了按,见压不下去便脸颊微红地作了罢,坦然走了出去。
赵霁云在榻边坐下,静静看着禾衣,她的腰上浅浅搭了条薄被,其余地上都没遮掩,光裸的小腿露出来,莹白生光。
禾衣沐浴换衣过后,昏昏沉沉中就睡了过去,一觉过去整个人舒服许多,迷迷糊糊要醒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她下意识睁了眼,入眼的便是男子光裸的身体,她惊呼出声。
“许久没有见,宝儿,你连自己夫君都认不得了吗?”郎君幽怨的声音传来。
禾衣快跳出胸膛的心一下回落下来,她眨眨眼,目光聚焦在面前光着上半身、头发半湿的郎君身上,原本如白玉的皮肤晒黑了些,清雅的脸瞧着更棱角分明了些,此刻那双桃花目幽幽望着她,几分委屈的模样。
“你......晒黑了许多。”自十月中分别到如今已是半年未见,禾衣面色赧红,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柔声说道。
赵霁云:“......”他脸上的神色更幽怨了,“我黑了便不美了,你便不爱我了吗?”
禾衣:“......”她面色涨红,哭笑不得,“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呢。”
赵霁云却还在郁闷,“许久未见第一面,你见我就嫌我黑,我在外行军,怎能不黑呢?”他顿了顿,又说,“我不在的日子,宝儿,你倒是过得舒心,瞧着都胖了一圈......这里大了许多。”
他俯身下来就要往禾衣身上埋,却被禾衣抬手撑着脸推开,“你做什么呢!”
禾衣坐起身来,薄被还堆在腹部,可松垮的衣领又往下倾了一些,乌黑的发,雪白的肩,赵霁云拿开她的手往自己腹那儿按,就要凑过去吻,但禾衣抓着他另一只手,也往薄被下自己腹部摸去。
郎君脸上本是温柔的笑,带着即将意乱情迷的春色,但当他的指尖触及到什么时,浑身似受了什么打击,僵硬住了。
他缓缓将目光下移,薄被被拿开,露出禾衣明显隆起的腹部,他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扭曲,喃声问:“只是吃胖了些,小腹肉多了些,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