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前一日放纵,第二日禾衣都起晚了些,赵霁云也没起,只睁着眼看着她,春意脉脉地笑,弄得禾衣也红了脸。
认亲时,赵家在雁青关的亲眷都来了,大多禾衣都见过,且赵家家风和煦,她已与几位兄嫂侄子侄女称得上熟悉,很是顺利。
赵霁云接下来几日都陪着禾衣,她走到哪儿,他便跟到哪儿,禾衣去侯夫人那儿时,他便去找侯爷下棋,如此三日惹得定远侯都生了烦,不许他们夫妻再过来,赵霁云自是满意,拉着禾衣就走。
可第五日开始,赵霁云开始常留在军营,日夜操练兵马,禾衣也从侯夫人那儿知道了如今局势。
当日新帝派出的十三万兵马离开上京半月后,五皇子、六皇子,并其他有野心的藩王势力反了,在各地集结兵马,开始攻城占地,新帝紧急召回兵马,只那十三万兵马当时已堪堪入中州地界,被老郑王绊住,新帝大骇,不敢派出手中剩余的南北禁军,开始死守上京。
原先被关在天牢的四皇子一系被其临走前齐数斩杀于牢狱之中,并对外发布急诏,只要藩王臣服,愿意给予更多地。
但新帝不过是刚刚用手段抢夺先机上位,权势不稳,手中朝臣中还有一小半不与他同心,此等昏招怎能奏效?
野心勃勃之人自是早已等着新帝将兵马派出京顾不上他们时慢慢蚕食吞地!
不到半月,新帝携子弃京外逃,此时上京又换了主人,乃永光帝幼弟衡王,自封万昌帝,占京后便大开杀戒,将未来得及逃出京的大臣尽数杀戮,誓有不留前朝臣的架势,手段更狠辣,并强行征兵,接手京中剩余的南北禁军后,派兵往各处镇压,以正统之名欲夺回被夺之地。
因着先前温良才传于京的消息,加上雁青关这一片的几座城都属贫瘠边城,无人顾及得上,这些倒还算安稳。
但到了此时,各方消息渐渐传来,赵家也动了。
招募来的新兵已是操练到位,十月中,边关交由定远侯镇守指挥,只留下三万兵马,剩余十五万往中州与老郑王汇合。
却说上一任皇帝还未有封号,如今已遁逃,被如今的万昌帝辱称为逃帝,逃帝先时派往雁青关的有北衙禁军五万人,南衙禁军八万人,其中北衙禁军在其登位前便属逃帝势力,南衙禁军则是四皇子势力,故他登位后,撤换大小统领,其中新任南衙禁军统领为窦山。
窦山曾在那夜宫中大乱时,替逃帝挡了一刀,便算得上成了逃帝心腹,如此,当逃帝手中无人可用时,便提拔窦山为南衙禁军统领,又因着他心中还不算十分信任窦山,便没将他留在京中,而是命他出京往雁青关对付外敌,任命为那十三万兵马之副将。
如此,当那十三万兵马入中州时,窦山与老郑王里应外合,斩杀逃帝心腹将领,控住了这十三万兵马。
十一月,赵家十五万兵马并窦山手中十三万、老郑王手里五万兵马,共三十二万兵马汇合,分成四路攻占城池。
赵家本是效忠于萧氏皇族的猛将,自萧氏立国至今忠心为国,在百姓中名声极盛,民心所向,万昌帝如此残暴杀戮,地方官员纷纷投诚至赵家。
萧氏本就是强弩之末,又内斗已久,手中更无悍将猛兵,以武敌不过赵家,很快呈衰退之势。
各地亦有人趁乱揭竿而起,但都不成气候,没有民心,赵家的军队渐渐将各城池占据。
翻过年眨眼间便又一年三月了,这一日禾衣正读书,收到赵霁云的信。
他的信总是没有文字的,永远只有一幅幅画,他温润又狡黠,情致满满,在那般紧张的氛围中,亦是要弄出几分甜蜜的情。
这回信里依然有几张他调情温存的画,还有他撒娇受了伤很疼的画面,禾衣看得眉眼温软。
最后一张画上,赵霁云骑在桃花背上,身上铠甲英武骁勇,他站在一处城门外,长枪直指城门,城门之上有“京”字。
禾衣心怦怦跳,立刻拿着信往侯夫人那儿去。
她到侯夫人那儿时,便见其他几位嫂子也都在,侯夫人手边正放着信,显然也收到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