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过合卺酒,赵霁云看着怀中女郎,万分不想出去敬酒,又亲了禾衣两下,又招呼麦黄铜书端了饭食进来,才是在她催促下出了门。
虽是在雁青关,但今日将军府宾客却众多,赵霁云回到席间便是被自己兄长友人,及军中将士拉着灌酒,他来者不拒,眉眼弯弯,饮了一杯又一杯,显然心情极好。
待从席间回来时,已是面颊生红,浑身酒气,但他一双桃花目却清亮明澈,唇角翘着,走得飞快。
只走了一半,又低头嗅了嗅自己,转头问青川:“我闻着可是臭?”
青川心道谁喝这般多的酒不散发点酒臭呢?哪怕是公子这样俊美的郎君!
但他嘴上说:“公子今日熏了香,闻着倒还好。”
赵霁云仿佛没听到他这句,喃喃道:“我该是去沐浴一番,但是......”他微蹙了眉,话说到这顿了一下,才道:“但是新婚夜我的衣衫该是让宝儿来脱才是。”
青川:“......”
赵霁云又定定看着青川,那神色有几分严肃,“真不臭?”
青川也迟疑了,便提议:“若不然公子再去熏点香?或是先沐浴更衣一番再穿上婚服?”
赵霁云一想,点了头,也不让旁人来,自己去了厢房,沐浴更衣熏了半天香才出来。
禾衣已是洗漱更衣过了,身上繁重的婚服换成了轻软的红缎中衣,因着一大早起来忙的,早已困倦疲累,原本强撑着靠在床边看书,只等着等着已是睡着,连房门被人推开都不曾听到。
赵霁云满怀激荡,想着今夜如何洞房,回来却见自己的新娘已是脱下婚服,靠在床头睡着了,便心生不满与委屈,他在床沿坐下,伸手戳了一下禾衣的手。
禾衣睡得熟,自是无甚反应。
赵霁云便是恼了,晃了晃禾衣的手臂,并喊她:“宝儿,宝儿。”
禾衣迷迷瞪瞪醒来,先是被床帐间奇异的味道弄懵了,下意识屏住呼吸,混沌间便听郎君温柔喑哑的声音在埋怨:“今日是你我洞房大喜之日,你怎能先睡!”
她回过神来,便对上郎君幽怨的一双眼,顿时有些生赧,忙坐起来,只还未等她说话,就又听他幽然郁闷道:“你将婚服脱下了,那该是我脱下的。”
禾衣:“......”她眨眨眼,有些生窘,竟是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规矩,她心中生歉,道:“婚服很沉,很是不便,也不知你今夜会何时回来,所以就......”
赵霁云却是幽幽:“别人有的洞房,我也要有,别的夫君脱新娘婚服,我也要脱。”
禾衣望着那双桃花眼好似都已泛起了红,顿时更羞愧难当,她确实不知这些,也无人与她说过,便道:“那我......那我再去穿上。”
赵霁云想了想,点头。
禾衣掀开被子下床便感觉一具灼热的身体贴了过来,她回头去看,对上郎君滚烫发红的脸颊,欲语还休的眼眸,她此时才反应过来那奇异的混合着香气和酒气的味道正是从赵霁云身上传来。
她迟疑了一下,忍住没捂住鼻子,只屏住了呼吸道:“你在这儿等会儿,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