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禾衣身后的麦黄与铜书听到这声音,反应极大,简直喜极而泣,两人丢掉了手里随手从桌案上拿的镇纸笔筒,大声往外喊:“公子(五爷)!”便奔到门边开始搬挡在门前的桌椅等物。
禾衣攥紧砚台的手都在发抖,人却还没缓过劲。
“让开。”门外郎君的声音再次传来。
禾衣稍稍回过神,抬手抓住离得近的铜书往一边靠,麦黄腿瘸但也机灵反应快,一下就跳开了。
静了一瞬后,“砰——!”门被人用力踹开,桌椅滑了出去。
禾衣抬头看去,此时天幕将明不明,光线昏暗,可她还是一眼看清了赵霁云,她一时没有动,静静看着他。
赵霁云抬腿朝里走来,在她面前站定,像是方才外面的打斗没有发生过,像是他们从没有分开过一般,自然地牵住禾衣的手,将她至今还没松开的砚台接了过来,他看看她,目光温柔地看着他,想她近日的境遇,想她会有多害怕,又想她瞧着柔婉,却最是坚强。
他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低笑说:“下次见我不许拿砚台了,你手劲这样大,将我脑袋砸个窟窿怎么办呢?”
禾衣望着他,轻声喃喃:“可我手里没有武器。”
赵霁云唇角翘着,垂头嗔她:“我啊。”
郎君气息依旧炙热浓烈,桃花眼儿笑看着她,那眼神似要将她缠裹得再没有机会逃离,禾衣眼睫一颤,低垂了眉眼,任由他将自己搂在怀里。
赵霁云抬手摩挲在禾衣腰间,抓起那枚麒麟玉佩去看,又笑出声来。
禾衣知道他在看什么,也知道他在笑什么,她此时浑身毫无力气,紧绷多日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她怕自己滑下去,伸出手揪住了赵霁云衣摆,闭上了眼睛,懒得与他多说一字。
心里这般想,禾衣却难以否认听到赵霁云声音时的欣喜,她克制不住心间的微颤,更别提脸上的赧然热意,只不语。
赵霁云轻轻将玉佩又放下来,他噙着笑,温声温气道:“你可是很想我?”
禾衣眼睫一颤,依旧不说话。
赵霁云俯首,很容易看到禾衣赧红的脸,他盯住看着,不再言语,可禾衣却忽然禁不住这样的沉默,何况她感觉得到赵霁云的目光一瞬不瞬盯着她,她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想要松开他衣摆,却是先睁开眼,无意识地抬眼看过去。
郎君唇角含笑,目色深深,眼底清晰的、仅有的只倒映着她,禾衣看得微微出了神。赵霁云垂目只觉得禾衣眼中有盈盈春水,清波潋滟,他的呼吸轻轻放缓了,他本想等她回过神来,可她一直拿那样的目光看他,他的呼吸再忍不住,急促而粗重起来。
他捧起禾衣的脸,禾衣本是浑身无力,他那样强劲的身体靠过来,她不自觉后退,背抵在了身后的柜子上,她的脸被迫微微抬起,脸颊上的擦伤早已经好了,只是留下了一点淡粉色的几乎不可见的痕迹,赵霁云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俯首在那上面轻轻吻了吻。
禾衣看着他,没有闭上眼睛,只眼睫颤了颤。
赵霁云也看着她,没说话,又去啄吻她鼻子,他便看到那秾丽的长睫再次轻颤了一下,他眉眼含笑,亲了亲她的眼睛,最后落到她的唇上。
他的唇瓣是风尘仆仆的干燥,她的唇却是湿润温热,两片唇贴在一起的瞬间,赵霁云的呼吸滞了一下,禾衣终于闭上了眼睛。
他们气息交缠,唇齿相交,尝遍对方的味道,禾衣的唇被咬得红肿,赵霁云的唇也变得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