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温良才派来了两拨人将将军府团团围住,以保护她之名阻止了府卫去守城!
禾衣忍不住了,找来青川,问他如今府中卫士可能的强行破门而出。
青川抿了唇,圆脸几日下来已是消瘦了些,显然忧心着急,却没有立刻回答禾衣的话,禾衣低声问:“可是担心我的安危?”
禾衣不懂打仗的事,但她绝不愿意做累赘,她一向温婉的声音严肃几分,“不必忧心我,我会小心跟在后面。”她顿了顿,声音又柔和几分,“何况就算我遇到什么意外,也只是我爹娘弟弟,身边亲近的人,还有......赵霁云会伤心而已,莫要为了我做让自己后悔之事。”
青川垂着眼,还是摇了摇头。
禾衣再无办法,听着外面情况,心情一日比一日沉重,青川也没收到城外赵家军的消息,更别提上京的消息。
又过五日,禾衣再次劝青川带府卫破门出去,可温良才却在这日傍晚浑身狼狈痛苦不已地赶来将军府,他身上的铠甲已是破烂不堪,脸上也沾了血迹,胡子拉碴,眼窝泛青,一副几日未曾好眠的模样。
如今此人面孔生得再忠厚老实也掩盖不住其心丑恶,禾衣本不愿意去见他,不愿听他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废话,可如今这将军府没有旁人,又都是为了她留在这,她还是出去了。
温良才站在府门外,痛哭流涕,见了禾衣便哽咽道:“城门......守不住了!”
禾衣虽不懂打仗,可却听说过二十年前,定远侯在粮草殆尽,死伤无数的情况下,死守城关一月等来救兵一事。
“温将军是何意?”她站在门内,隔了些距离看着温良才,轻声问道。
女郎脸色沉静,莹白脸上还残留几日前的擦伤的痕迹,却依旧难掩美貌。
温良才定了定心神,才是悲痛道:“盼娘子随我去一趟城门。”
他只说这句,却没有多说其他。
青川立时变了脸色,当下挡在禾衣面前,可温良才却是有备而来,不仅原先围困住将军府的卫士,更带来了一队人。
禾衣不等青川说,便快速后退,转身就往府中跑,府卫早已冲过来,双方缠斗在一起。
“娘子!”麦黄小脸发白,抱紧禾衣手臂,紧紧跟着。
禾衣快速冲回院中,锁上门,并招呼铜书麦黄,将搬得动的桌椅柜子都堆到门前挡着,窗那儿也搬了只箱子挡在那儿。
后门处也有人守着,在外边乱跑容易被人捉住,若是青川等人挡不住,她和麦黄铜书更逃不过,待在屋中,好歹是个遮蔽。
外面刀剑声激烈,禾衣坐在榻上,垂目捏紧了腰间玉佩。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动静忽然停了下来,但很快,院外却响起一阵动静,有人朝这儿走来。
麦黄本是站着的,瞬间站不住,瘫坐在禾衣身旁,“娘子......”铜书也紧张地坐在禾衣身侧。
禾衣脸色虽有些白,但神情却是镇定的,柔声:“或许是青川,别慌。”
她站起身,手里拿了块砚台,抬腿走向门口,静声等着门外人出声。
门外的人走到门前便停了下来,似推了下门,发现推不动,稍稍顿了顿,才是出声。
郎君声音喑哑,却温润柔和,在此时犹如天籁:“是我,禾衣,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