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这儿。
“我将青川留了下来。”赵霁云提起禾衣,脸色便几分温柔,亦有几分赧色,许是老王爷的神色太过戏谑,那仿佛看穿人心的模样,叫他这样本性乖张的人都生出羞涩。
他手里共三名暗卫,两名随身护卫,青川与青石两人的武艺是五人里前二,而青川虽瞧着圆脸笑眯眯的很是无害,武艺却是最高的。
离开上京前,他将三名暗卫留在了上京,暗卫如今自然也是跟着入了宫保护侯夫人及侯府家眷,只是没有命令,不会轻易现身暴露。
老王爷哼笑一声,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往袖子里先掏了掏,很随意地取出一个物件,往赵霁云怀里丢去。
赵霁云忙接了过来,低头一看,脸色都变了变,一下抬头,声音都收紧了几分:“外祖,这是......”
老王爷坐在椅子上的姿态疏懒,写完方子后,毛笔就随意丢在一旁,此刻听到赵霁云的话,翻了个白眼,“你可是眼瞎?难不成堂堂郑王外孙连玉玺都认不出来?”
赵霁云没见过玉玺,但见过圣旨上的玉玺印,上面八个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正是他手里这一枚。
他还未来得及细看,只看那八个字便是难得紧张,狐疑地看向他的外祖,一时怀疑是否是外祖任性制了假的玉玺。
老王爷是何人?吃过的盐都比这俊俏外孙多,哪能看不懂他的神色?
但他也不恼,叹了口气,十足遗憾的模样:“我倒也想做假的,可惜没那个机会。”
......玉玺是真的。
赵霁云垂目不语。
老王爷靠着椅背,眯了眯眼,不忧不急地说起了一些往事。
几十年前,郑王还是十几岁的少年时,俊俏聪颖,无论性子还是相貌,都像极了元平帝年少时,最得他喜爱,自小便是在元平帝身边长大。元平帝疼爱这幼儿,早早动了心思想传位于他,只他花甲之年,儿子众多,长子端王更是壮年不惑时,想传位于幼儿极不易,他花费一番心思为郑王部署。
只是天有不测,少年郑王出征挣军功时,元平帝染了风寒,这本是一场小病,元平帝身子骨自来不错,许是有几分疏忽,这病便成了重病,也许是有另外的原因,郑王还未凯旋,元平帝还未来得及下传位诏书于众朝臣,便驾崩了。
京中混乱了三日,最后是元平帝长子端王经历三辞三让,在众朝臣坚持下登基,为嘉和帝。
只是嘉和帝手中没有玉玺,只叫人仿制了一枚假玉玺,因着玉玺不常被人正眼打量,甚少人知道。
郑王解决战事受新帝诏回朝时,已经大局已定。嘉和帝向来以宽和仁慈示人,在朝臣中风评极好,见了郑王便先关心其身体,让他好生在京休息,赏赐诸多。
但少年郑王心思敏锐,早就知晓这位长兄仁善面皮下的阴险狠毒,面上笑嘻嘻的,却是任性地直接丢下一封信,连夜出了京往封地去。
嘉和帝自是不满,只他不说,朝堂之上弹劾郑王的折子却如雪花般,郑王直接卸了军职,又请人送了元平帝的一封遗诏入京,在朝堂上宣读,那封诏书倒不是什么传位诏书,而是以元平帝口吻爱护幼儿,命他日无论是谁登基都要善待郑王的诏书。
至此,嘉和帝不敢明面上对付郑王,却三番五次找他麻烦,派人监视他,又多次让人暗中在他府中搜寻。
原来元平帝早就告诉少年郑王传国玉玺所在,以防万一。当日少年郑王回京就是为了取玉玺。
“但我瞧我那大哥战战兢兢管朝堂管得还不错,懒得去争了,再说了,我那时遇见了你外祖母,哪有空整那些有的没的,我又气我大哥这小人行径,自然不可能将玉玺交出去。所以现在的永光帝驾崩了,宫里没玉玺可用。”老王爷笑了起来,有几分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