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小到大没有这般与人露骨表白过,如今说了,她却如此敷衍,全然没放在心上。
赵霁云难堪至极,又松开了禾衣,抿了唇闭上了眼睛,喃声:“陶禾衣,你太可恨了。”他声音沙哑凄凉,十足低落可怜。
禾衣松了口气,点头站起来,犹豫了一下,道:“我既然如此可恨,要不然你我就......”
“你想得美!”赵霁云又睁开眼,他目中潮湿,气血翻涌,语气却温柔,“你若是想现在气死我,就说下去吧。”
禾衣无论如何也没想过把赵霁云气死,只好低声说:“好,那我不说了。”
她作势要走,赵霁云心中一腔又一腔的委屈在难堪之后涌来,他没了力气,哑着声:“你今晚要是敢离开这儿,我一定日后将你关起来,叫你不爱我也得爱我。”
禾衣被他话语里的狠厉惊到,又被他虚弱的语气弄得哭笑不得,只好又重新坐了下来。
她看看赵霁云,这回实在是没忍住了,垂目笑了出声。
赵霁云呆住了,不敢置信地看向禾衣,不明白她在笑什么。
她不止是敷衍,还将他的表白当做笑话一般......就没见过她这样无情的女郎!
灵秀婉丽的女郎按了按额心,抿了抿唇忍住了,深呼吸一口气,柔声道:“我很难动情,这你已是知道,就算我遇到心仪之人,也不会这般快动情。赵霁云,你好好歇息,莫要再想有的没的,我们现在这样不是很平和吗?”
“我不要平和,我要你心仪我,我要你喜爱我!”赵霁云嘶哑着声音道。
禾衣根本给不出他承诺,只低头替他又擦了擦唇角,赵霁云便又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声音低柔:“我真恨不得从小在徐州城长大,寸步不离跟着你,绝不会让你有被拐子拐走的那一日,也绝不会让你有被李齐光英雄救美的机会。”
可惜没有这样的如果。
老大夫的孙子很快送了药过来,麦黄也很快剪好了药,在门外敲门,禾衣便让她进来。
麦黄将药端给禾衣后便又出去了。
禾衣看看赵霁云,如今他也不是昏迷的状态,自然是要他自己喝,赵霁云此时正是颓然难堪失落之时,正如同他每次生病后那样,总是十分难搞的,他幽幽道:“我被你气得都吐血了,你连喂我喝药都不肯,如果是李齐光,你怕是早就迫不及待一勺又一勺地给他喂了吧?”
赵霁云不想提李齐光,但没办法,他总是想到李齐光。
禾衣又想笑了,她不懂,喝药这事也要争一争比一比吗?而且,喝药不是一口闷最好吗,一勺一勺喝不苦不难受吗?
她没说什么,将药碗放到一边,伸手去扶他,赵霁云眉头微蹙着,却是轻易被她拉了起来,顺势靠在了她怀里。
禾衣拿起药碗去一勺一勺喂他,赵霁云垂目一口一口喝了,倒是再没哼唧。
赵霁云怀疑那老大夫是故意的,将药配得这样苦,强忍着喝完后,他也没从禾衣怀里下来,而是垂着眼,目光无意识地自然地落在了禾衣的腹部。
他盯着看了会儿,忽然覆手上去,惨然的脸上又莫名恢复些血色,喃喃说:“方才大夫说我肾精充盈,好生娃......离京前那晚我给了你许多,你癸水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