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第三次在床榻上惊醒时,我发现时间变了,我回到了高考前一个月。
镜子里还是女儿那张苍白的脸,5月7日,距离高考还有整整三十天。
我咬着牙翻开女儿的笔记本,却听见客厅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是妈妈来了。
房门被猛地踹开,穿着一身职业装的妈妈站在门口,手里攥着月考成绩单,脸色阴沉得可怕。
「数学才138分」妈妈的声音低沉压抑着怒火,「我花三万给你请的补习老师就补出这种垃圾」
我下意识往后缩,却在下一秒被拽着头发拖到地上。太熟悉了,这个角度,这个力道,连头皮的疼痛都和我记忆里惩罚女儿时一模一样。
「还敢躲」妈妈抄起衣架抽下来,金属边角划开睡衣,在我手臂上拉出一道血痕,
「知不知道隔壁陈太太女儿考了多少145！」我蜷缩在墙角发抖。
「今晚别睡了。」妈妈扔来一沓奥数卷子,「做不完不准吃饭。」
房门被摔上后,我瘫在地上剧烈喘息。手臂火辣辣地疼,胃里翻涌着无尽的悔意。
深夜,我趴在书桌上抄写错题,手腕已经酸痛到几乎握不住笔。
突然,台灯的光线暗了下来,一股潮湿的霉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抄得真认真啊,妈妈。」我猛地抬头,看见女儿坐在我的床沿,这次她的样子更可怕了。
校服上沾满淤泥,头发里缠着水草,肿胀的手指摸向我的脸。
「这...这不是普通的循环,对不对」我的声音发抖,「你到底想要什么」
女儿歪着头,脖颈发出咔的声响「我想要你感受我的每一天啊。」她突然凑近,腐烂的气息喷在我脸上,「这才第三天呢,妈妈就受不了了」
我崩溃地抓住她的手臂,却只抓到一把黏腻的水藻。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妈妈不该打你的,妈妈不会再阻拦你交朋友了,放过我吧！」「你做什么我都同意！」
「错」她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夹杂着咳嗽,「不,你不是错了,你只是害怕了。」
她指向书桌上的日历,「等循环到我自杀的那天——我会让你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绝望。
」
我发疯似的翻找着逃脱的方法：烧掉日记本、砸碎所有镜子、甚至尝试在午夜对着窗外喊女儿的名字...
但每次醒来,一切都会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