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听说,你打了阿竹九十九鞭。」
方梨眼里浮现恐惧,瑟缩着连连后退:「不是妾身,是殿下让我打的。」
「妾身只是因为太过仰慕殿下,才会一时犯了糊涂......」
「殿下,你难道忘了,要护妾身一世无虞吗!」
手里的鞭子一顿,他不屑地轻笑一声:
「这是孤对阿竹的承诺,你配么」
「你当孤为何独独看重你因为你不仅和她长得相像,而且上赶着爬上孤的床榻。」
「阿竹那么圣洁,就只能拿你开开荤了。」
方梨面上血色尽失:「不是的,殿下在骗我,先前明明不是这样的......」
鞭子猛地落下,每一记都带着凶狠的力道,没几下就皮开肉绽。
裴云峥轻轻捏着她的下巴:
「怎么才几下就受不起了你可是打了沈淮竹九十九鞭,她也是这般求你的吗」
她恨恨地望向裴云峥:
「殿下怎么能这般绝情!好歹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我颠鸾倒凤这些日子,也算是半个夫妻......」
「啪——」鞭打声响彻东宫。
裴云峥怒不可遏:「沈淮竹才是孤的妻!」
方梨开口咒骂:「你将她父母遗物转交给我的时候,可想过她是你的妻!」
「你将她扔在卧房被无数人凌辱时,可有想过她是你的妻!」
「她匍匐在地跪着求我要长命锁的时候,你可有想过她是你的妻!」
她又哭又笑:「裴云峥,你负心薄幸!」
裴云峥缓缓弯下腰,揪着她的头发冷笑:「彼此而已。」
他毫不留情地将半死不活方梨扔去斗兽场。
铁笼敞开着,目露寒光的猎豹绕着她打转,数不清的蛇虫在脚边盘桓。
方梨吓得失声尖叫:「殿下!是我错了,我不该将太子妃与猎豹困在一室,求求你放过我,我真的知错了!」
裴云峥无动于衷,给她扔了把匕首。
「豹血染色,犹胜沅陵朱,你便用你的血给她做一身新嫁衣罢。」
待他回到东宫时,方梨已经死于猎豹爪下,毒虫贯穿了她的身子。
裴云峥抱着我的尸身睡了三日。
无论谁来劝,都不肯离开半步。
我从前的侍女悲声劝道:「殿下,请放过太子妃吧,尸身迟迟不入棺,她在九泉之下都不得安宁。」
裴云峥却还是执拗地擦拭我的身子,将僵硬的手指一点点捋直。
甚至取来铜镜,为我描眉画眼,傅粉施朱。
「胡说什么,你家主子只是同我置气呢,假寐昏睡,气消了自然会醒。」
「她这般爱美,瞧我给她画得歪歪斜斜,定是气得悄悄发抖。」
侍女终于忍不住悲声质问:
「殿下这般痴情,连太子妃的死都不能接受,那她活着的时候,您又为何送她去军营,让她被无数将士凌辱又为何眼睁睁看着她沦为昔日追随者的......」
裴云峥眼里爬上红血丝:「你说什么」
「那日奴婢苦苦哀求你,救太子妃出去,是您说那是她的报应,让她好生受着,难道这一切您都忘了么!」
裴云峥浑身颤抖着站起身来,将那日军营的将士都叫过来问话。
他们只以为太子恨太子妃入骨,如今太子妃不堪折磨致死,人人称快。
甚至还当是领赏来了,邀功似的说出那日实情:
「那个小娼妇顶撞了殿下,属下们谨遵令旨,轮番‘关照’了她。」
「还以为她真是清心寡欲的女人,原来是天生媚体,啧啧。」
「害得殿下这么些年不能开荤,兄弟把折磨得妥妥帖帖。」
「说起来,她出去时,应该连站都站不起来了」
「殿下可满意」
一字一句落在裴云峥耳中,都如剜心一般,他颤抖着开口:
「你们说的,都是真的」
为首的将士义正言辞道:「当然!这都是小的们应该做的,殿下不必额外赏赐,让兄弟们喝口酒就是!」
他茫茫然站起身,下一刻,沤出一大滩鲜血。
「殿下!」
他浑身顿时散发出一股杀意,摆摆手:
「连同那日卧房的人,全部处死。」
将士们瞬间瘫倒在地,望见院子里方梨那具死状极为凄惨的尸体时,恐惧蔓延全身。
「不......属下都是按照殿下的旨意行事的呀!」
「属下知错了!求殿下看在小的们忠心耿耿追随您多年的份上,饶小的们一命吧!」
「小人这就去替太子妃立牌位,日日为她诵经祈福,求您抬抬手!」
裴云峥头也不回地离开:
「一个活口也不留,事后一把火烧了,不要留下痕迹。」
不然阿竹看见会不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