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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把平板递来,神色复杂。
屏幕上,顾淮生憔悴脱相,对着镜头,将我们之间所有的不堪,包装成一个深情疯子的独白。
他说他窃取我的成果,是因为嫉妒。说他推开我,是因为怕我受到伤害。说他找林晚晚,不过是为了衬托我。
苏博士......同事欲言又止。
我视线移回显微镜,一组数据出来了,记录一下。
好。
午休时,周子珩打来电话:看到了
嗯。我正吃着他助理送来的午餐。
我让公关处理。
不用,我咽下菜,跳梁小丑而已。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好,听你的。
一周后,瑞士,国际生物化学年度论坛。
这是我离开顾淮生后,第一次以苏念博士的身份,站上国际舞台。
台下精英云集,周子珩坐在第一排,目光温和而专注。
演讲成功,掌声雷动。
就在主持人准备结束时,会场后门被推开,一阵骚动。
顾淮生走了进来。
他穿着皱巴巴的衬衫,瘦骨嶙峋,眼窝深陷,只有那双眼亮得吓人,死死锁住台上的我。
全场目光聚焦,议论四起。
他无视试图阻拦的安保,一步步,坚定地走向主席台。
周子珩猛地起身,我一个眼神安抚住他,他停下,却全身紧绷。
顾淮生走上台阶,站在我面前。
闪光灯像暴雨,将我们笼罩。
他喘着气,捧出一个丝绒盒子。
打开,里面是那枚诺奖奖章。
念念。他声音嘶哑,我错了......钱和股份都不重要。
他高高举起奖章,让所有镜头拍到: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它本该是你的名字,是我......偷走了它。
他向前一步,想把奖章戴在我胸前:现在,我还给你。
我静静看着他。
在他即将把奖章挂上我衣领时,我伸出手,接了过来。
顾淮生眼中爆出狂喜。
台下一片吸气声,闪光灯更加疯狂。
我低头看着这枚冰冷的金属,然后抬起头,对上顾淮生狂喜的眼。
松手。
哐当——
刺耳的巨响传遍会场。
奖章砸在地板上,弹跳几下,滚到顾淮生脚边。
顾淮生脸上的狂喜凝固,然后寸寸碎裂。
我看着他,歪了歪头,声音通过麦克风清晰传来。
我不捡垃圾。
全场死寂。
我转身下台,在全世界的注视下,径直走向周子珩。
他立刻迎上来。
我对他一笑,第一次,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我拉着他,面向那些反应过来的媒体。
感谢关心。我的声音平静有力,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未-婚-夫,周子珩先生。
我一字一顿。
周子珩一怔,随即反手紧握住我,十指相扣。
我没有再回头。
自那场论坛闹剧后,顾淮生彻底消失了。
周子珩的公关团队压下了所有媒体的喧嚣,我的生活重归平静。
我们的婚礼定在瑞士山谷里的一座古老教堂。
没有媒体,只请至亲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