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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里一地鸡毛，秦爱玲来不及清扫。
她抓起一旁的白手巾，用冷水打湿，贴在郭承良的额头。
“走，咱去医院。”
刚刚来不及细看，现在仔细一瞧，郭承良身上到处是血。
“嘶，老婆，我咋觉得我这半边儿腿这么疼呢？”郭承良把胳膊搭在她的肩上，疼得直吸凉气。
“爸，我扶着您。”郭锦绣很有眼力见，自发地搀住郭承良的右边。
母女俩齐心协力，一起把郭承良安置在三轮车上。
秦爱玲锁好屋门，匆匆谢过赵婶，急吼吼地带着郭承良前往医院。
等医生处理完伤口，他的身上到处都是绷带。
“没什么大事儿，基本都是皮外伤，不过得住几天院，观察一下颅脑情况。”
医生“唰唰”几笔，撕下一张单子，递给秦爱玲：“带他去办手续吧，出门左拐。”
秦爱玲扶着郭承良起来，慢慢朝外走。
大厅里闹哄哄的，秦爱玲找了个凳子，让郭锦绣照看着郭承良，自己则去排队缴费。
看着人群里那个小小的身影，郭承良心里五味杂陈。
“妮儿，爸是不是很没用？”他倏地开口。
现在的他一身伤口，就连缴费，都得秦爱玲自己动手。
郭锦绣赶忙摇头：“爸，你说啥傻话呢？你老有用了，你是咱家最有用的。要是没你和妈，我早就被那流氓......”
她截住了话头，没有再说下去。
“还有你们二老给我买的房子，估计早就落在那俩没良心的口袋里了。”
“老郭，看我给你整啥好东西了？”
看着秦爱玲推这个轮椅往回走，郭承良立马收起了刚刚的沮丧。
“这啥啊？哪儿弄来的？”
“我和护士说了咱的情况，人家给咱借的，到时候去了病房，还给人家就行。”秦爱玲笑着拍了拍轮椅，“上来试试？”
到了病房，安置好后，郭承良倚着床头，看着一旁的轮椅，有些意犹未尽：“啧，这可真是个好东西，坐着还挺得劲儿。等以后老了，我也给你整一个，天天推你出去溜达。”
“去去去，说啥呢，能不能盼我点好？”秦爱玲笑着嗔他一眼，“你好生躺着挂水，我去把轮椅还了。”
瞅准时机，郭锦绣站起身：“妈，你忙了一天了，回去歇着吧，爸这边有我呢，今儿我来看着。”
秦爱玲脚步一顿：“你也说胡话了？”
她想了想，拉住床位间的帘子，从包里摸出一小沓钱。
“妮儿，这儿有我就行，你今儿下午就回学校吧。”她把钱塞到郭锦绣的手心，用力握住她的手，“好好读书，用新高考，家里的事儿，我和你爹扛得住。”
“你妈说的对。”触碰到郭锦绣的目光，郭承良憨厚一笑，“我这身体好着呢，杠杠的！”
手心握着那一沓毛边的票子，郭锦绣的眼眶湿润了。
她没有推托，仔细地把钱叠好，收进口袋内侧，郑重其事道：“妈，爸，你俩等我，等我日后飞黄腾达，第一件事儿就是孝敬您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