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既是在示弱，也是在......试探。
“呵呵，陛下那边，本官自有分寸。”徐泽摆了摆手，示意张柬之不必惊慌，然后缓缓走到沙盘前，目光再次投向了那副巨大的西北地形图。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那代表着辽国、羌人以及......大夏京城的红色和黄色箭头上，轻轻划过，眼神中闪烁着深邃而复杂的光芒。
良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决断：
“张大人，您方才所提的‘和议’之策，本官......可以考虑。”
“什么？！”此言一出，不仅是张柬之，就连在场的蔡主簿、赵无极等人，也是大吃一惊！
他们做梦也没想到，在徐泽刚刚那番强硬无比的表态之后，竟然会......峰回路转，答应了张柬之的“无理要求”？！
难道......大人真的被逼到了绝境，不得不......饮鸩止渴，与虎谋皮？
“大人三思啊！”张猛第一个按捺不住，急声劝阻道，“那辽狗反复无常，背信弃义，与他们和谈，无异于与虎谋皮！更何况......还要交出我军火器的制造图谱，还要......还要卷入那劳什子的储位之争！这......这简直是自掘坟墓啊！”
“是啊，大人！”阿史那云也连忙附和道，“我虎贲军将士，宁可战死沙场，也绝不愿......受此屈辱！请大人收回成命！”
“都给本官住口！”徐泽却是眉头一皱，厉声喝道，“军国大事，岂是尔等可以随意置喙的？！本官自有决断！”
他这突如其来的雷霆之怒，让张猛和阿史那云等人都是心中一凛，不敢再多言。
徐泽目光威严地扫过众人，然后转向依旧处于震惊和疑惑之中的张柬之，淡淡地说道：
“张大人，本官可以答应你的条件。”
“但是！”他话锋一转，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本官......也有本官的条件！”
张柬之闻言，心中猛地一跳！他就知道，这个徐泽，绝不会那么轻易就范！
“徐......徐都护请讲。”张柬之强作镇定地说道。
“其一，”徐泽伸出一根手指，声音冰冷地说道，“关于支持三皇子之事，本官......可以‘暗中’相助。但，这仅仅是‘暗中’！本官绝不会公开表态，更不会将我安宁城的兵马，卷入任何与储位之争相关的......内耗之中！本官的虎贲军，只为保境安民，抵御外侮而战！这一点，希望张大人......以及您身后的那位陛下，能够明白！”
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既给了张柬之（或者说皇帝）一个面子，又划清了自己的底线——我可以帮你，但绝不会为你火中取栗，更不会成为你手中的棋子！
张柬之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呵呵，徐都护深明大义，老夫佩服。此事......本就是宜暗不宜明，都护大人的顾虑，老夫......可以理解。”
他知道，能争取到徐泽的“暗中支持”，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至于想让徐泽公开站队，甚至出兵相助......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其二，”徐泽伸出第二根手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关于那火器的制造图谱......本官可以‘提供’一部分。但，绝不可能是最核心，最关键的技术！而且，本官提供的，也仅仅是......嗯，‘早期版本’的图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