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二鸟,借刀杀人,釜底抽薪......啧啧啧,不愧是宦海沉浮数十载,深谙权谋之道的老前辈!本官......佩服!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他这话,虽然字字句句都在“夸赞”,但语气中的那股浓浓的嘲讽和讥诮之意,却让张柬之的脸色,瞬间变得比锅底还要黑!
“徐......徐都护......”张柬之艰难地开口,声音干涩地说道,“老夫......老夫也是为了......为了大夏的江山社稷,为了西北的黎民百姓着想啊......并无......并无私心......”
“没有私心?”徐泽闻言,脸上的嘲讽之色更浓了,“张大人,您这话,说出来......您自己信吗?”
“支持三皇子?呵呵,本官与那位素未谋面的三殿下,无亲无故,无恩无怨,凭什么要将自己的身家性命,绑在他那条前途未卜的破船之上?难道......就凭您老人家空口白牙的几句许诺?”
“还是说,您觉得,本官徐泽,是那种甘愿为人驱使,任人摆布的......蠢货?”
“至于那火器的制造图谱嘛......”徐泽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机,“张大人,您觉得,本官会傻到......将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亲手交给一个......随时可能在背后捅自己一刀的‘盟友’吗?”
“那些‘神威大炮’和‘霹雳弹’,是我虎贲军将士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是我安宁城数十万百姓赖以生存的屏障!更是我徐泽......在这乱世之中,安身立命,开创未来的......倚仗!”
“谁敢打它们的主意......那就休怪本官......翻脸无情,心狠手辣!”
徐泽的这番话,说得是斩钉截铁,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冰锥,狠狠地刺向了张柬之那颗早已冰凉的心!
张柬之彻底绝望了。
他知道,自己......彻底失败了。
这个徐泽,根本就不是他想象中那种可以被轻易拿捏和控制的“棋子”!
张柬之被徐泽那一番夹枪带棒、杀气腾腾的话语,震慑得心胆俱裂,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他感觉自己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年轻的边陲都护,而是一头即将择人而噬的洪荒猛兽,那股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凶悍与决绝,让他这位久经宦海的老臣也感到阵阵心悸。
议事厅内的气氛,也因为徐泽这番近乎摊牌的强硬表态,而变得剑拔弩张,一触即发。张猛、阿史那云等虎贲军将领,更是个个手按刀柄,怒目而视,仿佛只要徐泽一声令下,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将这位不知好歹的钦差大臣当场拿下!
然而,就在张柬之以为自己今日必将玉石俱焚,难逃一死之际,徐泽那张原本布满寒霜的脸庞,却又突然......如同春风解冻一般,绽放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呵呵,张大人不必如此紧张。”徐泽的语气,也陡然缓和了下来,甚至还带着几分......“亲切”和“体谅”,“本官方才言语之间,或有激烈之处,还望张大人......海涵一二。毕竟,事关我安宁城数十万军民的生死存亡,本官......也是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啊。”
他这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让张柬之和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个徐泽......他究竟想干什么?
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还是说......他另有图谋?
“徐......徐都护......”张柬之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地说道,“老夫......老夫明白都护大人的苦心。只是......只是陛下那边......老夫......恐怕也难以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