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泽闻言,心中冷笑,但脸上却露出一抹“为难”而又“无奈”的表情,苦笑道:“张大人,您......您这不是为难下官吗?”
“哦?此话怎讲?”张柬之眉毛一挑,故作不解地问道。
“唉!”徐泽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张大人啊,您是不知道,下官这个安西大都护,听起来威风,实则......就是个空架子啊!陛下虽然给了下官节制西北军政的大权,但......但却忘了给下官配备相应的佐官和幕僚啊!”
“您看看我这大都护府,除了蔡主簿这个老好人之外,连个像样的账房先生都没有!平日里,所有的财政收支,军械往来,那都是下官......下官亲力亲为,带着几个识字的亲兵,一笔一笔,用最原始的法子,记在那流水账上的!”
“那些账目,乱七八糟,堆积如山,别说您老人家看了头疼,就是下官自己,有时候都看得眼花缭乱,不知所云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还夸张地比划着,仿佛那些账目真的有“山”那么高一般。
“而且,”徐泽话锋一转,脸上露出一抹“担忧”之色,“张大人,恕下官直言,这些账目之中,有不少......嗯,有不少涉及到我安宁城的核心机密,比如那些‘神威大炮’和‘霹雳弹’的研发成本、材料来源、以及......虎贲军的真实兵力部署等等。”
“这些东西,若是......若是不小心泄露出去,被那些别有用心之人,或者......或者敌国奸细知道了,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所以嘛......”徐泽脸上露出一抹“恳切”的表情,对张柬之说道,“张大人,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也为了不让您老人家太过劳心费神,下官觉得,这查账之事......还是等下官先将那些账目,仔仔细细地整理一番,将那些不宜外泄的机密内容,先行剔除,然后再......再恭恭敬敬地呈送给您过目,您看......如何?”
张柬之听着徐泽这番“鬼话连篇”的解释,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差点没当场发作!
什么账房先生没有?什么亲力亲为记流水账?什么涉及核心机密?
这分明就是......就是不想让他查账!就是想拖延时间,销毁证据,或者......做假账!
这个徐泽,简直是滑头到了极点!
张柬之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脸上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说道:“呵呵,徐都护......考虑得倒是......周到。只是......本官身为钦差,奉旨查账,若是连原始账目都看不到,回去之后......恐怕难以向陛下交代啊。”
“哎呀,张大人您多虑了!”徐泽连忙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副“包在我身上”的表情,“陛下那边,下官自有分说!下官会亲自上书,向陛下详细禀明此间情况,保证......保证不会让张大人您担任何干系!”
他顿了顿,又“体贴”地说道:“再说了,张大人您一路舟车劳顿,来到这苦寒的西北之地,也确实辛苦了。不如......就趁着下官整理账目的这段时间,在这安宁城中,好好地游览一番,散散心,体验一下我这西北的风土人情?”
“下官已经为您安排好了住处,就在城东的‘迎宾馆’,那里环境清幽,风景秀丽。下官还特意从江南请来了几位技艺精湛的歌姬舞女,以及一位厨艺高超的御厨传人,保证让张大人您......乐不思蜀,流连忘返!”
“至于那些追查盗匪、整理账目之类的俗务嘛......就交给下官这些粗人去办好了。张大人您啊,就只管......养精蓄锐,坐等佳音,如何?”
徐泽这番话说得是“滴水不漏”,“体贴入微”,仿佛真的是在为张柬之着想一般。
但张柬之听在耳中,却只觉得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这个徐泽......他这是要......将自己彻底架空啊!